那时他想着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硬抗住不睡过去,他期待看到医生护士惊讶的目光,想听到他们的夸耀,但现实的冷水一盆浇下,他只感觉手臂一疼,然后就没了知觉,瞬间就睡着了。
事实上,无人能在麻醉剂的手下撑过两秒,楚子川能抗到现在,多亏了不朽王御增强了体质。
数秒后,楚子川不得不在原地停下,弯着腰,右手扶在街边的玻璃橱窗上,眼前的夜色更为浓重,意识逐渐模糊。
透过玻璃的反射,他看到镜子里的男孩,低头着喘息,目光暗淡,披头散发,身形狼狈。
“子川?”
楚子川一怔,透过面前的玻璃,他看见一个朦胧的倩影,白纱手套,拎着月白长裙的裙摆,窈窕的身段很轻盈,从会呼吸的霓虹夜景中小心翼翼地走来,一步又一步,波斯猫般试探性地靠近。
女孩的管家也下了车,白手套黑西装,站在黑色宝马的车门旁,侧脸望着这一幕,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桥段,叛逃的白雪公主,在夜色弥漫的街头,遇见了末路的年轻骑士。
楚子川有些吃惊,缓慢地转过身,对上那一双很乖巧的眼睛,此时透着明亮的光,跳跃着某种蠢蠢欲动的惊喜。
“柳……柳淼淼?”
“是我呀。”
白裙女孩微微侧头,慵懒的长发从肩头流落,俏然一笑。
这个女孩,仿佛要在盈盈的月色中化开,与枝头那俏白的梨花一样,在这座风尘的钢铁都市里,美得惊艳,艳得清纯,。
楚子川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柳淼淼会出现在这里,按照课程表,她现在应该坐在教室里晚自习,可能在学习英语,提前备战托福。
柳淼淼将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楚子川,但那双线条优美的小腿,却并不安分,它们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地,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像是熟透了的螃蟹,要暗杀某个人,柳淼淼红着脸,终于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橱窗前面,来到了楚子川身旁。
她觉得,这是上帝命运的安排。
“我来这考钢琴,你怎么也在这呀……”柳淼淼软声细语地问,没有直接看楚子川,而是看着玻璃橱窗。
只有在玻璃橱窗里,她才敢大胆地观察这个她喜欢的男生,从头到脚,从他奇怪的黑冲锋衣,到那头奇怪的假发。
“我……”楚子川有些语塞。
我来这砍人,砍完人之后抢了就跑,跑还不止,我乌鸦坐飞机!
现在完了,四面八方都是要抓我的人。
“你走吧,我在等人。”
楚子川一只手撑在橱窗上,额头满是冷汗。
麻醉剂已经蚕食了他大部分的理智,而四面八方的警笛声更为嘹亮,能看见不远处的街道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了某种可悲的自尊心。
他要被抓了,但他不想让这个女孩知道。在这个女孩的眼里,他不想那么狼狈。
“你怎么了?你好像生病了?”柳淼淼的声音有些焦急,她想伸出手抚摸楚子川的额头,感受体温,但那晶莹的小手却在空中迟疑了很久。
其实她也是很保守的女生,她不知道这样贸然与一个男生肢体接触,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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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的朋友,似乎犯法了。”
那名管家走近,先是四顾一周,又将目光落在楚子川背包露出的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