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与民争,官家的训诫,高大人又忘了。”
不请自来的童贯明摆着与高俅不对付,目光扫过头几乎是低到地底的俩老货也是冷笑出声,“彭大掌柜好大的威风,便是老夫远在南边剿匪都听闻白矾楼处如今势要俯瞰众生,便是连宫城都要尽收眼底。”
“小人不敢!”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彭留脸色煞白几近哀求的模样卑微至极,“小人不过奉命行事,官家的心思,小人如何能”
“为人臣属,当规劝君行。彭大掌柜非是朝堂之人,也不便多言。”
“殿下英明!”
方才从内里而出的赵桓轻飘飘一句几乎是让彭留泪流满面,恨不能扑到赵桓脚边表忠心的架势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低垂着眼紧随孙二娘而出的柳程如何瞧不出今日这一出是故意。
出门前是边狼吞虎咽边和孙二娘嬉闹的俊美少年,方才出门便是周身王者尊贵的大宋储君,东宫这位太子殿下,只短短一瞬便是将亲疏有别刻在身上。
今日过后,非只是白矾楼处,便是在任店处,怕是也无人再敢与师傅叫板。
果真师傅是真将他这个徒儿方才心上,若非如此,这许多年都无人知晓太子殿下这份牵扯,今日却广而告之,前番开封府一去,定也是真伤了师傅的心。
“灶房污糟之处,殿下不便久留,早日回宫方是正经。”
“就听姨母所言。”
赵桓一声“姨母”分外亲热,原本便是满面惊惧的彭留更是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孙二娘。
彭留这个鼠目寸光的蠢货,就这般胆量居然也敢和那赵楷牵扯到一处图谋东宫,果真娘子说的未错,这老东西如今是真飘了不知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李游心中虽腹诽,却也不由得暗自松口气,到底是老妻有筹谋,折了李四这个不成器的换孙二娘这师徒俩一辈子对任店死心塌地,他这辈子的尊荣,是真真正正都保住了。“日头正热,朱山总管亲自动手安置妥当,还请殿下移驾,稍微休整片刻再”
“是非之处,殿下不宜久留。二位大人在侧,护送殿下立刻离开才是正经。”
“孙娘子所言未错,殿下身系社稷,绝不可有冒险。”
童贯已然行至赵桓身侧,高俅也是默不作声行至另一边,二人一左一右护卫赵桓很快消失不见,直至丝毫气息都无彭留都未曾从震撼中回神。孙二娘冷笑出声,说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朝堂上屹立不倒的人物,如何会看不清真正的形势,彭大掌柜,若我是你,眼下最紧要,便是归于白矾楼处将那些居心叵测的蠢货都清理干净,任店处此番遭难尚且因忠心能保全,白矾楼处若有差池,怕是神仙难救!”
“······”
“孙娘子方才这番话,也是说与老夫。”
“大掌柜行事素来稳妥,若非如此,童贯大人,也不会执意要将那贼人安置在任店而非旁处。”
“孙娘子慎言,若果真得意忘形,贵人再亲厚也明了弃卒保帅。”
李游话里颇是不客气,只不住加快的脚步也泄露几分心虚,孙二娘低笑,瞄了眼身侧一言不发的柳程也是话锋一转,“方才那藕粉荷花糕流云姑娘也喜爱,凉了便不好吃,你去送一份,莫要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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