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可算是醒了,都三日了,阿兄若再不醒,秋儿当真以为阿兄是要,”
“你这丫头混说什么,去,到里屋将阿娘炖好的汤端过来!”
刘氏突如其来一声吼,原本还围在柳程身边的柳秋忙不迭就往里间跑,活似后首有人在追赶的态势让柳程也不由得失笑。
环顾熟悉的周遭,他方才恍然明了这许多日早出晚归竟也是有好几日未曾在家中待过几夜。任店处于一众小厮尚且优厚,更遑论是他如今这个孙二娘的徒弟。看着刘氏柳程到底也难免愧疚,“阿娘,前番孩儿属实是”
“你一人支撑全家,阿爹阿娘与你妹子才能有如今这等好日子。”
一手抚上儿子已然又消瘦不少的面颊,刘氏面上难掩心疼,“那位朱大人送你回来时可是与阿娘说了,待到来日他再登门你方才能回任店,难得能休息,你且歇着让阿娘”
“阿娘,烫,烫,”
柳秋咋咋呼呼双手捧着碗一副龇牙咧嘴状让刘氏有再多的心绪也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柳程已是憋着笑从柳秋手中接过汤碗,清爽的菜叶汤泛着淡淡的油只喝了一口便是让人舒心不已,柳程很给面子尽数都喝了个光,眼见着柳秋一脸神气他着实也忍不住开口逗着小妹,“今日这汤水,阿娘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夫,阿兄吃着倒是”
“阿兄明明晓得这是秋儿的手艺还这般说,”
柳秋嘟着嘴几乎是能挂满个油壶,眨巴着的大眼睛却是笑意满满,兄妹之间你来我往尽是亲厚,饶是刘氏依旧心事重重也不免笑出声。这内里母子三人颇是温馨,便是隔着老远都让人瞧着是羡慕。
若是当日她那阿爹没有心软放那些贼首一马,想来如今,她流云也会如这般幸福。
少年时的点滴美好许久未浮现在心头,一时之间流云也不免有些微恍惚,可身侧轻轻干咳一声,原本有的些微心思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店处这数日是非难免,还请叔父,看着程哥儿,莫要出门。”
“··你行事,也要小心。”
柳珏难得温情,流云如何瞧不出他的不自在,默默掏出早准备好的瓷瓶递于柳珏,流云也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捏紧了手中瓷瓶,柳珏也不免苦笑。
枉他们生为男儿却还得依着弱女后辈为自个操心,圣人说什么礼义廉耻,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能活下去才最紧要!谁又有资格瞧不上为了活命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官人?官人!”
“程哥儿一贯心思多,这几日,不能掉以轻心。”
“官人如何能这般说自个亲子?”
刘氏嘴上虽埋怨,原本往外头去的步子却也反身进了内里。柳程眼见亲娘周而复返也是心中有数,倒是方才还在扯着柳程衣袖的柳秋眼见方才还在专注与自个说话的亲哥哥瞬间转移了目光也颇是不高兴,“哥哥!”
“都算计要嫁人的小丫头子,若还是这般凡事都要围着自个转的小性子,便是四猫再好旁人也要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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