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耐糕?”
“是,前番小人听闻师傅言及端王府旧事,说到诸家贵府私厨都有拿手好物,小人这数日闲暇,便仿着做了些。”
白矾楼,某院落内
小心翼翼将跟前的精致碟子往大宋之主跟前推了推,柳程面上尽是恭顺,“这蜜浮酥奈花师傅说太子殿下幼时每逢读书至于深夜官家都不忘要后厨那头与殿下送一份,便是先皇后娘娘在时也总说殿下少时与诸家贵主一道总不忘炫耀。”
…吾倒不知,柳厨是这般伶牙俐齿之辈,”
“孙娘子挑中的徒儿,自然是好的。”
小心翼翼夹了一块甜品送到赵佶跟前,卸了往日繁复装扮的李师师一派恭顺妃妾模样越发瞧着惹人怜爱,只面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记让人如何看都只觉得碍眼。
郑氏这数月,行事是越发不讲究,朝廷那头用人敢安插自个的亲族不说,连带着宫内外他的内帷诸人都敢掌掴,想起前番礼部那头一直据理力争那孟氏不该恢复元佑封号的奏疏,赵佶心中阴郁更甚。
夫妻多年,他如何不知晓郑氏此人,还是对从前对着阿嫂曾经执婢礼耿耿于怀。可当日她本就是大娘娘的婢子出身,这又不是阿嫂的错,从前皇兄在时对诸兄弟多有猜忌,自宣仁圣烈大娘娘去世后便越发是变本加厉,旁人也便罢了,对他这个端王一贯都是针对的。当日若无阿嫂明里暗里维护,皇兄在时,他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好过,毕竟父皇诸子中,只他一个是自幼长在大娘娘身边,虽非亲生母子,可一手养大的养子情分却也是旁人所没有。前头数十年为着不伤了新党诸人的心,他只能是泯灭了几分良心让阿嫂出宫修行,可如今时过境迁,那些老的小的这数年他自认也安抚的足够多,如今孟家人又屡屡在边疆战事中出力,于情于理,他都该让阿嫂这名份名正言顺,郑氏如今年岁越发大瞧着竟然是越发短视,果然前番因着三子的缘故,他对中宫还是太宽容了么?“太子一直懂事,他那些个兄弟,到底都是不如他幼时。”将跟前方才李师师夹来的好物放到口中,大宋天子脸上也不免有几分柔软,“东宫处既召见,你也不必在朕这边待着了。皇孙喜爱你做的糕饼,既是入了东宫那头,每日往太子那头送些,他定也高兴。”
“是。”
柳程躬身行了礼,方才出了屋子掩上门便听闻大宋之主吩咐要摆驾左卫将军府。
东宫储君唯一的同胞姐妹,荣福帝姬,便是嫁与左卫将军。
东京城人人都知晓元后嫡女虽身份贵重,可论受宠程度,却还是不如那以貌美为名的茂福帝姬。甚至当日为这位嫡出公主择定的驸马,明份上虽也是和先仁宗朝大娘娘是一家子,可论地位与尊贵,便是比那茂福帝姬所下降的蔡家,都是逊色太多。宠爱如何,由此可见一斑。
“柳厨开口便是绝杀,今日老夫也着实是要另眼相看。”
“隐相过奖,小人不敢当。”
少年恭顺也难掩坚强的模样一眼便看得出,方才从内里得了大宋之主示意出来的梁师成也是满面兴味,“太子殿下想来也是久等,不过柳厨今次去虽晚,太子殿下知晓这内里动静,定然也会更欢喜。”
“柳厨且慢。”
“彭大掌柜。”
“柳厨今日帮了白矾楼处大忙,小小心意,还望柳厨不要拒绝。”
领着一众人拦住柳程去路的彭东满面诚挚,眼见一众小厮大包小包仿若要将整个厨房都搬来的架势,柳程面色微变,正待开口却也是被人摁住,“彭大掌柜有心弥补,柳厨还推辞,日后任店处和白矾楼出,怕是再难劲往一处使得。”一眼就瞧得出是胡搅蛮缠的周果子一副“理直气壮”架势,柳程一默,到底也是不再多言躬身行了礼就走,周果子一个眼色,一众小子立刻也是跟上,一系列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倒是比他这个掌柜的,还能让人信服。
“后厨和前台,从来都是谁都离不开谁。阿兄若是小心眼,大可不必。”一手提着食盒明显是从后厨来的彭西让彭东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倒是彭西面上尽是坦然,“柳厨有心,也与阿兄和阿弟做了同一份好物,吴大人跟着忙活了许久阿弟已是让他先去等着了。阿兄,莫要耽搁了。”
“…蜜浮酥奈花,大耐糕,还有琼叶糕,今日柳厨,倒是没甚新意,全然是被御膳房那群可恶的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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