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处的闲话,怕是此刻已是传遍整个东京城。人都说任店处柳厨眼见着是个闷不作声的,骨子里却也是和如今的官家一般无二是个喜爱求神问道的主顾。怪道能得宫中喜爱。”
任店,后厨
不请自来的张氏话里话外任谁都听得出别有意味,一众忙活的小子们大气都不敢出,可一众人的目光却也是不约而同都往那自始至终都在灶台前忙活的柳程身上。
可是柳程却仿若浑然未觉,迳自只是将已然是咕嘟咕嘟冒热气的砂锅又调了下火候,鼻尖扑鼻的香味越发淡了他方才是将目光挪开,“师傅那处小子已是知会,且待将这好物安置了,掌柜的一并去罢。”
“……”
安静的后厨,眼见着只是提溜了食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的任店之主,一众人难免是好奇,可眼见着柳程轻飘飘一个眼色扫过,众人到底还是不敢出声。
任谁都看得出今日柳厨这一反常态定然是有缘由,虽说心中个个都有犹疑,可任店处从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众人都是受过苦楚的主,人人都知晓轻重。
与其这个时候触霉头,倒不如静待时机,日后定然会水落石出。
忙碌的后厨井然有序,竟是只能听闻锅碗瓢盆声响却丝毫都没得人声。
任店处的规矩严整,便是只从这小小的一处,都可见一斑。
白矾楼处要学的,确实太多。
“彭大掌柜这个时辰,不在白矾楼处主事却是来任店后厨这处,若传了出去,非只是彭大掌柜一人的罪过。”
“给大人请安!”
屈身行礼,满面都是恭顺丝毫都瞧不出异样的,不请自来的流云也是嗤笑出声,眼见着依旧是屈身丝毫都没有变脸的小子,流云的笑也是尽数消失,主动让出一条道,眼见着只犹豫片刻便毫不犹豫大步往前走的人,流云冷笑出声,正待跟上却也是被人从后首一把扯住,入目所及一手提溜着食盒满眼都是她的弟弟,流云的面上终于是多了几分真心,“阿姐在宫中用过饭,阿弟不”
“五色蔬果红汤当日官家生母最心爱,阿姐少时也是贵人故里长成,今日阿弟多做了些,阿姐只尝尝。”
“……”
“东宫处今日特意有赏赐与为师拿回来,想来你是早知晓缘故。”
任店,后首,泥灶房内
看着只是自顾自忙着手中活计的柳程,孙二娘也是不再多言,默默掏出早是准备好的药匣子放到柳程跟前,“能在太医院站稳,个个都有旁人不知晓的后手,太子妃知晓秋儿生产,特意拿了这些,让秋儿一日吃一颗,有益补身。”
“多谢师傅。”
“天下之主,不会亏待旁人。东宫处稳坐多年,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孙二娘明显话里有话,柳程却只是默默拿了起身便往外去,未发一言的态势让孙二娘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张氏方才行至,入目所及便是孙二娘这般模样。“哥儿行事稳妥,此番倒是贵人太过小家子气。”
“大掌柜慎言!”
“女子者久居深宫,只知晓于官人身上寻补,不知晓外头天高地阔,小恩小惠便以为能收买人心,有朝一日,说不得,也会后悔。”孙二娘的脸色变了变,张氏也是嗤笑出声,“这世上却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东宫那些大相公们枉自以为是饱读诗书,以为鼓捣着太子殿下往江南那秘地去便能无忧,却不知看在官家眼中,又是什么眉目,那辽国新主刚立便是要将旧主赶尽杀绝,我这个妇人都懂什么叫唇亡齿寒,更遑论是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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