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手肃立于一边的柳程虽看不清脸,可话里的真诚却也清晰可闻,赵构嗤笑出声,却也是欣然将手边的筷子拿起就着手边的好物便开始吃就起来,温热的饭食入腹中,便是原本还难受的心情瞬间也是温暖不少,赵构不由得也是加快了手中筷子运作,不多时,原本跟前还是满满堂堂的一众物什也是尽数干干净净,饱腹感太明显赵构方才惊觉今日这一顿竟然这书日来吃着最好的一次。
眼角的余光瞄向还是静静伫立于一边的柳程,他忽而也是低低笑出声,“无怪那北地蛮夷明知晓柳厨是别有用心还是少不得将柳厨每日送去的物什都吃的干干净净,灶台上做事的主顾,若果真是回揣度人心,确实是最难得。若非是张大掌柜不肯放人,本王定然是要让柳厨往康王府中效力。”
“王爷这般说,可真是辜负本掌柜今日这苦心了。”
不请自来的张氏开口便是不客气,柳程已然是默默将跟前的一众物什收拾妥当很快便是悄无声息退下,临了还不忘将门带上的态势,任谁瞧了,都要忍不住说一句“周到”。跟随张氏前后脚来守候在门外的小六子也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下一刻,看着柳程几乎是要杀人的目光,也是心虚低下头来。方才师傅便是吩咐了要他一人在后首泥灶房那处准备北地贵客今日的吃食,可任店上下,谁又敢违背张大掌柜的意思?
“阿弟方才从后厨来,二狗已是依着那位的喜好,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将物什送过去了。阿兄莫要忧心。”
“二柱,你现在,也不该在此处。“
“贵人有命,今日要随侍康王左右,二柱,不敢违背。”
“你这小子,多说一句阿兄帮你守在门外又会如何?在任店处这许多时日,好的不学,这油嘴滑舌偷奸耍赖的倒是学了个齐全!”
仿若从天而降的朱大柱嘴里虽在“怒骂”,面上的笑容却是遮掩不住,“泥灶房那头,阿兄已是将给哥儿的惊喜安置妥当,哥儿若再耽搁,怕是旁的有心人,就要去摘桃子了!”
安静的泥灶房内,炊烟袅袅,弥撒的烟雾之中还有的清晰的血腥味,伴着腹部隆起的妇人满面都是凌厉,手中此起彼伏的菜刀将案板上已然是碎裂了的一众物什衬得越发是有几分可怖,偏生那“始作俑者”还是浑然未觉,手中的动作越发大任谁瞧着都是要将这已然是成了的碎物切的更细致些,柳程方才瑞,入目所及便是自家娘子这般“诡异”的模样,偏生她还浑然未觉,径自举起菜刀便是往自个身边来的态势,任谁瞧了,都是叹为观止。
“官人?官人!”
“娘子且将这些交与我,去休息罢。”
“我以为,官人前来,头一桩,便是问我方才是处置了什么。”
孙叶面上虽带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明显是意有所指,柳程却仿若浑然未觉,径自只是重新重复方才孙叶一阵“劈里啪啦”的架势,刻意的“逃避”让孙叶也是低笑出声,默默扶着肚子便出了门,七拐八绕入了自个屋子,方才打开门便是瞧着被捆成粽子因着嘴被塞住眼睛瞪得像铜陵的亲娘,默默上前解了她口中的束缚,眼见着已然是因着惊惧一句话都说不出的亲娘,孙叶的话也是字字诛心,“阿娘是聪明人,该明白今日处置了那居心叵测的北地之人,对你我,只有好事没有坏事。阿娘如今既是身在京师,外人瞧着总是与我夫妇两个一个阵势,便是不在一处,还请阿娘日后行事,谨慎些罢!”
“你如今也是要做娘的人,手起刀落,当真不怕牵连孩子?”
“阿娘和这北地细作搅合在一处时,是否有想过,我也是你唯一的女儿?若你和这细作牵连在一起事发,阿娘以为,孩儿便能善终?今日那细作既然是孩儿亲手了结了,阿娘日后,再想牵扯些有的没的,绝不可能,因为孩儿,会日日看着,绝不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