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上海城区爆发连绵不绝的爆竹声,烟花不断绽放,整个天空五颜六色。
陈东和玲子、汪小姐一起在夜东京的大厅放了气球,包间里的人纷纷看过来,陈东与他们举杯庆祝新年。
客人走后,陈东坐在后厨边上的桌子前,玲子两只胳膊肘架在吧台上,欲仙欲死的样子。
“累了吧,怎么样?第一天当老板娘,发表一下感言?”
玲子翻了个白眼,道:“要死特了,从中午忙到晚上,我这个脚啊,现在都是软的了。”
汪小姐拿出烟给陈东点上,道:“做老板娘太辛苦了,跟锅碗瓢盆还有这些客人打交道,人累心也累。”
玲子不爽地看了一眼汪小姐,心中鄙夷马屁精。
菱红从外面进来,灌了一口水道:“陶陶送走了。”
“辛苦。”陈东随口道。
“今天一直忙的脚不沾地,我去厨房做几个菜,我们一起吃夜宵好不好?”
玲子的提议没人反对,无论是一直敬酒的陈东还是招呼客人的菱红,大家都没机会吃东西,这会儿肚子空落落的。
吃夜宵,也等于庆祝夜东京开门大吉了。
凌晨一点多,陈东和汪小姐告辞。
夜东京就剩下菱红和玲子二人,气氛突然冷清下来。
玲子眼睛有些发红,疲倦和低落一眼便能看出,菱红担心地拉着她的手:“玲子你不要多想,汪小姐是外贸公司的,宝总想要出口指标,有求于她的呀。”
玲子摇摇头:“我与宝总没有汪小姐那样的革命友谊,只有我对不起宝总,没有宝总对不起我的。”
玲子看看周围,冷笑:“要不是宝总,我现在说不定还在东京哪家俱乐部当服务生,等到年老色衰没人要了,再回到上海了却残生了。”
菱红只能安慰:“怎么会呢,你玲子长得蛮好看的好吗?宝总要不是喜欢你他会帮你开夜东京吧?还有那个强慕杰,我跟你讲他肯定喜欢你,你不要妄自菲薄啦。”
玲子没理会强慕杰这茬,而是说起刚才:“汪小姐离开的时候,出了夜东京,就拉上了宝总的手,也好,汪小姐长得漂亮,工作又能帮上宝总,对宝总来说确实是个好姻缘。”
“我看未必。”菱红说道:“他们两个一个是做外贸的,一个是管出口的,国家怎么可能让这两个人谈恋爱,就不怕他们做手脚吗?要是他们两个真的要在一起,要么汪小姐辞职,要么宝总不做外贸,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放弃?”
“也是哈!”玲子莞尔一笑,心里又生出想法来。
菱红出招:“汪小姐近水楼台,你也要加把劲儿,这夜东京是你跟宝总合开的,你多去叫他来,把他的心往夜东京带,到时候不就水到渠成了。”
……
元旦过后,上海滩开始进入旧历新年的节气氛围。
时间来到1月25号,还有一天便是大年三十。
这个时候,陈东的故事已经红遍了大江南北,茶余饭后的无数场所助长了这个风气,从高档酒店到市井坊间,甚至到农村的一些地方,到处都能听到宝总的名字。
影响力的扩大对陈东来说是可视化的,能明显察觉的便是和平饭店下面想要和他见一面的人数。
上月末,人民日报终于觉得时机成熟,派出记者对陈东进行专访,之后陈东的事迹便出现在了那些重要文章之后,进入无数官员、企业家的视野。
得益于报纸的大力宣传和政府的支持态度,陈东现在已经无法自己一个人出门了,白天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建国和建国帮忙找来的兄弟们,不然他一个人走一趟,衣服都会被扒光。
至少现在别指望这帮做生意的有什么素质,除了那些老品牌的掌控人是逐步升上来的之外,很多所谓的企业家尤其是农民企业家都是土豪暴发户,不能期待所有农民企业家都能和孙少安一虽然没文化但是有素养。
在西北地带,做生意不靠能力靠运气,原本就是地道的农民,突然有一天,村支书告诉大伙儿,省里来的专家在咱们村发现石油了。
然后依托资源,发财比陈东还要简单。
至于那些老品牌基本上已经国有化了,有的连名字都被改了。
像恒源祥,之前被改成了大海绒线商店,一直到1978年才改回原来的名字,陈东穿越那年才恢复恒源祥字号,现在的第二代掌门人在88年注册了商标,他们公司也就开在上海。
羊绒品牌就是这样,想要出名,不在上海,其他地方很难打出名头。
恒源祥原本也是涉足羊绒产品的,种类也很多,但是国有之后,现在主要是做毛线生意,与陈东的谋划并不冲突,相反宁夏这边出产的羊毛反倒可以与恒源祥进行合作。
夜东京元旦开业之后,生意十分火爆,那些缺少门路的小老板们纷纷派人或者亲自来到夜东京,期望能和陈东见一面。
不过玲子永远笑眯眯的告诉他们陈东会来,然后给他们点大几百的菜,至于陈东会不会来完全看运气。
玲子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专门打电话叫陈东的,陈东是谁啊?想见就见?
几百块的消费怎么够?
起码也要几千块好伐?
不过有时候陈东来了,玲子总要抱怨:“好多人冲着你来的,我快要被烦死了,一直在我跟前问我‘宝总来了没有’、‘宝总还有多久到’,‘宝总今晚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