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风沙一直漫吹到了深夜,才是在当空孤月的注视下,慢慢沉降。一色暗黄的天地是把月光晕染起一层惨白。
皮糙肉厚的沙棘龙此时早就已经是带连着绳缰一起,团作成一个披覆鳞甲的圆球,埋入进干燥冰冷的尘土间,以避免寒夜对自己余温的巧取豪夺。
干燥冰凉的尘沙里,多的是这种或高或矮的黄丘,偶尔是有轻风悄悄拂过,才是会有露出一些许幔帐细密的网纹,与龙兽拟似石块的盔甲。
在这种天气里支帐篷也是有需要勇气与技术,而没有这两种特质的人,大概也是只有像施梁他们一般,缩躲在龙车里,支棱起上车里自备的棉毛挂被,将就着熬过一夜。
几块厚实的皮毛毯如是墙垒,阻隔了内帐与外面的联系,虽然时不时还会有调皮的细风闯入,却是已经不能够阻碍躲藏在篷车中、被窝里的人们有一个很好的睡眠。
洛己巳的睡相真的很糟糕,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完全是如土匪一般,把施梁生踢硬踹到了角落边缘,又是把皮毛柔软的阿虎当成了枕垫,死死扣压在自己饱满的胸脯里。
一人一虎,敢怒而不敢言,勉勉强强才是合眼半眯着,昏昏沉沉中艰难熬苦过漫长的子夜。
天际悄然而起的晨光,驱赶走黑暗中冷白的月轮,浅睡男人胸口,忽然是一阵莫名缘由地悸动,直把施梁给轻而易举地唤醒。
瞧了眼敞篷里照透进来的间隙光亮,男人裹了裹厚实的皮毛,正想是继续补觉,猛然间,腰腹上传来一记重捶,是一只细长玲珑的玉脚狠狠踹中施梁的剧痛点。
龇牙咧嘴的男人疼的一下坐起,依旧是死睡的长腿女人,却翻过了身,又是紧了紧怀里死抱着的黑毛团。
缓过气的施梁死死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比划过几下后,终于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揍下去。这妮子估计是在做什么美梦,咧嘴流着哈喇子一脸蠢样。男人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驱赶尽脑子里胡七杂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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