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狼带来的尘暴已经彻底将这个还没来得及整修,便又被二次破坏的营地废墟给是完全包裹住。
狂虐的飓风,如同一头失控的怪兽,裹着漫天的石砾沙碎,掩护穿梭在其中的凶恶狼群,将所有的阻挡都给粉碎成为了天地间晦明晦暗的昏黄。
断壁皲裂,残垣碎塌。
无数粉裂破散的木碎和石渣,犹如一颗颗肆意乱飞的流弹,自是从四面八方,不断被无序狂啸的风沙吹聚而起,配合恶狼群神出鬼没的攻击,摧残着还在负隅顽抗的机甲战士阵型。
“回答我!黄朵!林盘!快快来援!”年轻的指挥官杉豺已经歇斯底里。
军械库近在咫尺,可是静寂的光幕声筒中,却是再没有传出一丝一毫他需要的声响。
他现在急需有人能告诉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因为此时的战场纷乱,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够掌控局面的能力。
没办法,他虽然是为这方营地里的次席伍首,却是从来只会乖乖做好老大松义的小跟班。
从没有真正上过边境战场的他,面对沙狼袭营这种稀罕到只偶尔出现在家族简讯记载中的小概率突发事件,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寥寥数笔的记录,在此时此刻危急重重的情况下,他又那里是还能记得清楚明白。
而现在,突然与军械库中断了联系,就好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骆驼,让他彻底乱了方寸。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仍然还是被家族为其安排的护航精锐给围护在队伍的最中心,他也已经只是会惊慌失措的无力呐喊,却是再也组织不起其他像样的抵御。
不过,沙狼群的主要目标显然并不是他们。
那一道道从战士面前翻涌而过的疾行土丘,更多是一路尾随在那一只突然是从军械库里逃出来,此刻正在拼命狂驰的金纹黑钥虎的身后,一起是朝着已经逐渐离它们越来越近的断口悬崖那方向,涌贯而去。
‘小爷我,今天到底是招了谁的哥?惹了哪位爷?为嘛这一伙伙的坏东西,一个个都死追着我,不放啊!呜呜呜。。。’
闻着施梁味道的阿虎,自作一道溜烟儿,还没来得及庆幸甩开机甲的围剿,就又被沙狼群给逼得,不得不继续一路狂飙!
‘我今天一定是撞了邪!呜呜呜’
它炸着毛,虎着脸,四肢不停地摆动,一路一边狂奔,一边又如是这般在心中不停地念想这,那眼角噙起的泪珠儿,一颗颗,滴答答,还没有完全的落下就已经全部雾洒进了身体狂奔的疾流里,瞬间没了踪影。
然而,很快,它就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了。
那一群作战素养丝毫不亚于百战精兵的荒漠野兽,呼啸着,很快就从它的身下,奔腾而过,竟然没有做更多的停歇,已然是汹涌澎湃,挟裹着漫天飞卷的沙尘,一刻不停,咆哮着沙哑瘆人的嘶啸,如似一支无所畏惧的部队,咧开锋利的獠牙,向着那一只已经把松家残余尽数收割,如今正庞然封堵在悬崖口,要想收割自己追寻良久‘花朵’的,堪比山岳一般的怪虫,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铛!铛!铛!
骁勇的狼群甫一接触那巨虫坚实无比的虫壳,便借着随身而起的风暴飓尘所掩护,亮起自己最为锋利的锐爪与锯牙,一刻不间歇地,疯狂在那虫子堪比重甲的躯壳上,划出了一道道刺耳的,暗灰色的弧光。
“嘶嘶!”
那原本正兴奋无比的怪虫子,自然是被这一下突然而至的古怪攻击,给打的是一个气急了败坏。
而然,心头响起的一声声警钟擂鼓一般警觉,还是让它立即收起了自己的狂妄,哪怕饶是深知自己硬甲无比的结实,却仍是不得不快速蜷缩起巨大的山躯。
瞬时间,那巨虫已然团作成一座乌黑厚亮的巨甲壳山,险之又险,被动防御住了群狼山呼海啸一般的迅疾攻势。
“吱吱——”
高傲的万虫之主,发出淅沥的怪鸣。
它可不懂什么叫坐以待毙!
要知道,这虫祖毕竟已经是在这一方如似天坑的火晶谷里,残喘存世有百余年了,悠长岁月的打磨,让它自然远强于杉豺这等全靠着家族荫庇而上位的孱弱小子。
在一声慑人心魄的古怪哮吼声之后,整个营地的地面,都开始了止不住地摇晃与颤抖!
忽然间,它那如山丘一般的巨大虫躯,竟是在没有丝毫蓄力动作的情况下,轰然一下子,前冲撞击出有数丈远!
泰山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