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今天咱们做的这件事,要是被宣扬了出去,可是不太好交代!”眼瞧着那头还在疾奔的驮物黑虎,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外,松下一口气的耿三南,终于停下了自己那已经轰得有些发红发烫的火晶炮口,忍不住是朝着另一旁,正在指挥队伍的九伍伍首杨浩,如是这般提醒。
“能有啥事?”兽甲中的杨浩,嘴角冷酷一咧,瞳孔缩紧,朗声寒言道:“今天,咱可不是都没有出过手!怎奈何,敌兽行迹实在太过诡谲,恐是在前方还会有埋伏着的钥族在等我们,谨慎起见,我未准尔等谏言,仅以完成簇首任务为有先,对也不对?”
对于这个提问,他并没有用平时与耿三南讲话的私人频率,反而故意调高了公频上的音量,将言语一字一句,大大方方,送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临了,谨慎如他,又还不忘再多补充了一句嘴:“诸位兄弟,我和老三,战力有限,虽是也尽了自己的全力,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把握,可以将这凶兽给留下来,实乃愧对了军部提携之恩,此次回营,必当自领失战之责,绝不与尔等有拖累。”
耿三立即会意,紧随其后:“诸位兄弟,倘若队中,亦还有敢战骁勇之辈,大可以上前抗敌去,且与那厮,死战到底,但有寸功,我二位,必当以身作则,为其请战功,定烈勇,以全豪杰之忠义!”
(‘呸!你们俩,倒是先把这兽甲的合体给松解了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是要我等自己上去送死嘛!当我们傻,听不出来你们的威胁?’某些心怀着二意的战士,如是这般念想、咒骂着,忿忿不平。
当然,事到如今,他们其实心里都很明白,这两位军中最高领导,摆明了是要放那小钥兽离开,虽然其中关键并不为他人所知晓,可是勾结异族终究还是顶了天的大罪。
如今这般,他们已经把其余在场众人都给拖下了水,至少在明面之上,放走钥兽的失战之利,无人可以逃脱了。这是一条死罪,应该也没人会在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不要了自己的性命,堂而皇之,拿这些,前去告发来了他们。
当然,就算有人真的去上告。这两位也是并不怎么怕,因为其所能得到的结果,有多半只会是到最后不了了之了。
毕竟,从簇首武凯对他们二人的器重上来看,武凯是否也有参与到其中,犹未可知。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般小事件,行首级及其以下的众多一线小兵士,大约也都是扛之而不起,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在没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真的去捅这个大篓子,活脱找死了。)
时间又是过了片刻。
在确定那头黑虎确实已经彻底逃走后,放下心来的杨浩,终于才是又继续开了口:“既然,大伙对此,都已经没有了异议,那咱们就准备鸣金收队吧。此间诸事,变数实在太多,还需得及时回营,快些与上级汇报才好!众兽甲,准备解体!”
“收到!一号机解——”耿三搭话,开始指挥,话到一半便又被人打断了下来。
一具原本应该是被安排为后勤支援的机甲,突然升了空,公频里响起一段叫喊:“杨伍,杨伍,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醒了!”小兵如是这般,有些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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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晶谷的更北面,在一片面积并不是特别大的浅洼小小绿洲中,植被稀疏的灌木林间,树丫更多都蔫了又萎,好像才是被刚刚薅过了没多久,依旧有残留着不少,黄焦的断茎截枯头。
此刻,几个皮肤格外黢黑的男女,正是没精又打采,完全不掩自己的疲惫,全凭着身体木讷的本能,挣扎着,艰难着,毫无其余更多的力气,在绝望中,无赖翻找着任何一种或有可能存在的充饥食物。
“老李啊,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施梁那小子,不会是已经死掉了吧?”一个嘴唇皲裂起皮的黄脸汉子,皮肤松松垮垮,因为身体已经没有了足够多的脂肪滋润与支撑,软塌塌挂起着,萎缩为了一件难看光秃的皮衣,吊在宽大的骨架子上,难看至极。
在他身旁的不远处,另有一位老迈疲惫的中年汉,头发如今形同枯草,杂乱中多带了不少的花白,再没有往日之神采:“是啊,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的心里,也是着实已经没了底。”
他当然依旧还是相信着施梁跟小善,绝对不会就这样背信弃义,忘了他们。只是,这一次的仓促出逃,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些矿奴,依旧还是都没有看到任何有可能走出荒漠,回到家里的希望。
不可否认,施梁跟小善,或许都是很厉害。可是,拦阻在他们面前的,那可是花周国最为厉害的不败神话——烈甲军团,能否活命,真的还得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