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儿的播报才是刚刚的结束,‘施梁’面前,原本无人就座的棕皮沙发座椅上,一道并不是特别耀眼的白光,紧随其后,开始烁闪了起来。
时间只隔数秒,‘光影’中,一位正端坐在椅子上,身材颇为魁梧的俊朗壮汉,自然成了影。同时,他也是像才刚刚发现对面的‘施梁’一般,立即站起来了身,行起右手,举在了额头的旁侧。
‘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施梁心中暗道。
方正的脸庞,因为光影的渲染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褪色,此时依旧十分的模糊,除了剑挺的轮廓,只能够勉强看出来,男人的样子,应该是有带着一股战士自由的刚毅、果敢,不怒自威。
他身着一袭白衣,打着蓝色的领结,笔挺的身姿,平整、得体的军装,无一例外,都在昭示:这个突然现身的汉子,身份绝对非同一般。
尤其是,他那健硕的胸膛上,满别了整整一长摞金灿灿,跟着烈甲军‘勋功章’相类似的装饰品(当然,这应该是为了跟‘施梁’会面,特意的打扮),更显得:
这一次,与‘他’的会面,已经等待了许久。
汉子的声音格外洪亮:
“陈博士,非常感谢您,能够接受我们的邀请,来到这海$&*的*&^%!”
只是话语没讲完。
忽然间,来人的身影,连带着他身下没有丝毫褶印的沙发,竟然都开始一起极为无端的,以某种完全不可思议的方式,发生了一系列极为古怪、剧烈的波荡、扭曲、闪烁,跟着开始疾速变了形。
光影随之离奇的一黯!
顷刻间,嘈乱的声调、颤抖的身形,全部一下子杂糅在了一起,而后,开始发生了一系列更为光怪陆离的坍缩。
变化,猝不及防!
镜像碎裂成了一片一片闪烁的光点,紧跟着空间的扭曲,被一股神秘而又无彩的力量,给是揉捏成了团,化作一块接着一块的残渣,而后,被那股贪婪无度的可怕虚无,给是暴虐地撕扯、碾碎、湮灭,最后吞没得,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一星,或是半点!
一瞬间,一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诡谲到了可怕的最极致,漆黑,空洞,停滞在,某处彻底沦陷的无尽无止黑渊中!
施梁忽然有了特别的感觉,自己现在,显然已经重新找回了,方才失控的意识。
只是,很可悲,意识的回归,并没有让他的身体,能够再度恢复自如的动弹。
或者应该这样说:他现在全身虚弱,疲软无力,根本就是连一根手指,也都无法抬起来。
“嘘——”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陷入停滞的男人,终于能有意识,自主地长长吐出了一口浑浊气。
一切忽如其来的变化,已经让他此时的脑子,多少有一点儿,被刺激的发了懵,宕了机,暂时依旧停滞着运转。
“丝——”
有过了数息,他才终于重新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
空气十分的干燥,带着一点点古怪,而又姑且还算是并不特别难闻的骚臭味道,熏得男人鼻子有些发了痒。
当然,这只是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
直到过了好半晌。
失魂落魄的男人,才是终于从刚刚那一股被整个世界,给是一下子,狠狠地踹踢开,然后,又十分无情地,抽离、撕裂、抛弃掉的,那一种极度窒息、溺闷的恐怖感觉中,重新又,痛苦、无助挣扎着,艰难找回到了自己。
“呼——”
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点脆弱、微薄的精神,开始试图重新动挪一下自己已经彻底失控了的躯体。
没有一点点钥能!
可是,又感觉十分的奇特!
施梁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现在,似乎正趴在某处极为狭小、逼仄的幽暗空间里,眼中彩色全无,显然是已经避光到了极致,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记忆已经有点儿凌乱了的他,当然,对此也是同样的满头雾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是在哪里?’
‘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疑难千头万绪。
“嘤!嘤!”
正当施梁还在发懵的档口,不远处,两声奇异的兽吟,清晰的传了过来,萦绕在了男人的耳畔。
诡异的声音,在这种静寂异常的漆黑环境中,自然会不由自主,无限放大心头的恐惧,愈发显得格外的瘆人。
(当然,此时的施梁,肯定也是听不出来,那个叫声,到底是来自一只什么样子的生物。)
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他,勉强只能够听得出来,那声音,应该是来自于自己的头顶,就在前方,距离现在的位置,不算特别远。
窸窸窣窣!
很快,又是一连串极其尖锐的刺耳异响,透进男人的耳鼓膜,很像是某种未知的生物,在用爪子,不厌其烦地,刨抓着某些特别生硬的金属。
向来还算心性坚韧的施梁,此刻也是心里发了毛。
本能的害怕,让他逐渐开始回忆:自己先前,应该是在某一片茫茫,却快要走出尽头的沙漠中,正望着面前诡异出现的白灰色晶块世界,束手无策。
然后,前方,忽然飘起来了奇异的怪‘雪’——带着某种咸咸的的味道,像极了盐晶一般的飘絮。
紧接着,他的身体,在沾染到那些‘雪’花的片刻后,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突然沸腾、澎湃了起来。。。
那一刻之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然后,便是醒来身陷在刚刚那一艘,奇异的飞船里。。。
当然,施梁对与自己,刚刚才好似‘亲身经历过’的那一处奇异的世界,也是同样的完全一无所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自然也无从再能找到任何的答案,只是,本能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了毛。
似乎,一种源自于自己生物本能的恐惧,莫名生了出来,让他直到现在这一刻,依旧还是有一点儿,无法自抑地,感觉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他缩一缩愈发生硬的脖子,凉凉的,根本找不到半点,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安全感觉。
不用说什么安全感了,后背上,贴住岩壁的那种冰冷、结实的顶触感,让他,此刻心里拔凉拔凉,只感觉到了一种可悲的绝望:
他的身后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