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爱玲于心有愧地看了一眼傅若时,却发现傅若时一直在看温知夏,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底还是藏不住的深情,而温知夏也在看着他,乌黑的瞳仁墨色沉沉,夹杂着难以言表的心疼与担忧。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对视着,傅若时的眼睛离不开温知夏,完全没顾得上看宋爱玲。
否则,他一眼就看出她此刻的心虚。
“对了,”温知夏感到气氛莫名沉郁,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傅若时,“你在这睡觉习惯吗?吃点东西都健康吗?他们没欺负你吧?”
她一开口,清澈的声音就像春风化雨,将压抑的氛围冲散,连门口的警员都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看。
傅若时像刚回过神一般移开眼。
他在看着温知夏的时候,数日以来积累的紧绷和戒备都得到了放松,好像她天生就带着一股力量,哪怕什么都不说地跟她坐在一起,他都会觉得很安心,很平静。
“欺负倒不至于,”他舒展地笑了笑,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戏谑说,“又他妈不是来度假的,有的吃都不错了,还能伺候你大鱼大肉啊。”
说话间,他对她抬了抬眉,用略带轻松的神情暗示她自己没事。
原本风光无限的科技新锐,骄傲自负的男人,一朝沦为受审的嫌疑人,温知夏还是感到一种无名的残酷和委屈,在她的心里蔓延。
“那你保重,”温知夏对他说,“等事情解决,我再请你吃饭。”
傅若时唇角微扬,“你答应我的事,你别忘了。”
“什么事?”
“你那天在电话里说的,国安都录音了,你自己回去想想你都说了啥。”
她说喜欢他,他说等他回去就结婚,她说回去再说。
尽管是应急而说的场面话,但傅若时不管,他就当她是认真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宋爱玲拿起傅若时按了手印的授权书,“你安心在这等,我们很快保你出去。”
月落日升。
第二天,宋爱玲就开始马不停蹄处理保释和卓锐的事。
尽管保释工作在有条不紊的地推进,但她依旧满腹心事。
晚上。
她跟温知夏从银行出来。
刘振也按照傅若时的承诺函里写的,把公司的财务信息发给了宋爱玲。
在回宾馆的路上,宋爱玲终于按耐不住,给傅克明发了个短信: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要是儿子知道他父母想要搞垮他的公司,会不会跟我们断绝关系?】
傅克明给她回复了语音,“他断绝又怎么样?不断绝又怎么样?我不信他会放着整个傅家不管,他现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管那没多,把事情办成就行,不还有小夏吗,她会劝他的。”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尽管宋爱玲开着听筒,但温知夏还是听得出他但声音非常疲惫沙哑,感觉比以往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老了好几岁。
“宋总,傅董没事吧?”温知夏问的谨慎,“我听他嗓子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宋爱玲警惕地看了温知夏一眼。
看出她什么都没听见之后,她问她,“小夏,以往我和他爸对你的关心不够,让你那三年过的不开心,但是你也看见了,若时真的很爱你,如果你愿意回来,我们也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