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对宋爱玲说。
“等我死了,我东西都归你。”
宋爱玲一下没说出话。
她呆愣地看向傅克明。
跟傅克明结婚三十年,有三分之二都是在吵架,剩下的时间是心平气和地互相指责。
两人的婚姻只有利益,没有爱情,利益根深蒂固,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三十年。
傅克明脾气倔硬,从不道歉,因此他此时的道歉,不仅没有让宋爱玲觉得庆幸,反而让她心慌。
“你有病就去治啊!说这个干什么?”她害怕,用发火来排解内心的恐惧,“大清早的死不死的,要死死外面去,死在家里,以后这山庄都卖不掉!”
尽管言辞刻薄,但说到最后,宋爱玲的声音还是颤抖了。
她离开客厅,砰地摔上洗手间的门,靠在门内掩面啜泣。
一周后。
温知夏和宋爱玲终于踏上前往美国的航班。
傅氏之前在纽约买下一条商业街,里面有个酒店,顶楼改成公寓布局,一整层都是傅若时自己住的。
温知夏和宋爱玲也就在这落脚。
放下行李没多久,一阵加快的脚步声传来。
温知夏向外望去,正好就看见傅若时下了电梯。
他穿着得体的商务西装,酒红色竖条纹领带,短发整齐利落,迈着长腿,步履依旧矫健。
“想死我了吧?”看见温知夏,他的笑意像水波纹般开漾。
他小跑上前,眼看就要把温知夏抱起来,结果她早有防备,灵活地躲开。
从被带走调查到现在半个月,他每天面对密集的高压的询问,虽然瘦了很多,但神情没有颓唐,依旧神采飞扬。
“干什么拒绝我?”他没抱到,不高兴。
“.....宋总在这。”
温知夏抬起头,看见傅若时由于清减许多而更加深邃的眉眼和鼻梁,还是难掩伤感。
她微微叹气,眼圈泛起红,于是艰难地背过身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唯有肩膀因为极力隐忍心绪,而起伏不定。
宋爱玲站在一旁,看儿子看温知夏的眼神,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一刻离开过她,之前在询问室里那种警惕而戒备的眼神荡然无存。
宋爱玲内心唏嘘,也不打算留在这里,因为她于心有愧。
“你的听证会是什么时候?”她直接问正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毕竟保释这事,主要靠的还是宋家在这边华人圈的关系。
“后天,”傅若时跟她说,“卓锐没什么事吧?”
宋爱玲摇头,“没什么事,等你听证完了就能用手机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
说完,她看看温知夏,看她脸色微红,明显很高兴见到傅若时,但碍于自己在场,又不敢表现出来。
“你俩玩吧,我去见几个熟人。”宋爱玲叹了口气,起身,“再联系。”
温知夏正要送她,脚刚抬起来呢,傅若时一把拦腰抱住,带进怀里。
他转身抬腿踹上门,低头在她耳边说:
“往哪跑?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