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内阁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首辅叶高首先发话,他面色沉重,眉头紧锁,缓缓说道:“诸位,如今这局势愈发复杂,各种事端层出不穷,真叫人头疼啊。”
户部尚书马东真忧心忡忡地接过话头,满脸愁容道:“首辅大人,这还不止啊,如今的财政状况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税收锐减,开支却日益增多,咱们的库银怕是撑不了多久啦!”
次辅王天培紧接着附和道:“是啊,马大人所言极是。而且各地的灾情不断,救灾款项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林之焕也神色严峻地说道:“不仅如此,如今边境也不太平,军费的需求与日俱增,这可如何是好?”
张申书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唉,真是内忧外患,咱们得赶紧想想法子应对啊。”
叶高皱着眉问道:“那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众人皆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马东真说道:“首辅大人,要不咱们先削减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王天培摇摇头,反驳道:“不妥,有些开支看似不必要,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林之焕提议道:“或许可以增加一些新的税源?”
贾瑀依旧沉默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低垂着眼眸。
叶高扫了一眼贾瑀,突然把矛头指向他,厉声道:“贾瑀,你身为内阁一员,在这关键时刻却一声不吭。你整日只顾着给皇上写那青词,对这国家的正事却毫不关心,你到底是何居心?”
贾瑀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叶高!你自己都不敢对皇上直言进谏,反倒来指责我?你身为首辅,不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遇到问题就把责任推给别人。你有何资格在这对我横加指责?皇上怠于朝政,你身为首辅却无所作为,不想办法改变现状,却在这对我吹毛求疵!”
叶高被贾瑀的话气得脸色通红,怒喝道:“大胆贾瑀,竟敢如此对我说话!我身为首辅,自然有我的考量,岂容你在此放肆!”
贾瑀毫不退缩,继续回击道:“有何考量?无非是怕丢了自己的乌纱帽,不敢挺身而出!你这样的首辅,如何能带领我们应对这重重危机?我写青词是为了在皇上跟前保留一点说话的余地,你倒好,不寻思解决办法,就知道指责我!如果不是我委屈求全,虚以委蛇在陛下面前,很多事情都无法通过。”
叶高手指着贾瑀,颤抖着说:“你……你这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我在这位置上兢兢业业,你却这般污蔑于我!”
贾瑀冷笑一声:“兢兢业业?哼,如今这局面,就是你所谓的兢兢业业的结果?你不敢向皇上进谏,不敢触动那些权贵的利益,只敢在我这里耍威风!”
叶高气得直喘气,吼道:“贾瑀,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的稳定,为了大局着想!”
贾瑀说道:“为了大局?那你倒是拿出点实际的行动来,别光说不做!”
叶高冷哼一声:“老夫稳定朝局就是功劳,就是实际行动。”
贾瑀讥笑道:“今日稳定的局面是满朝文武的功劳,你居然大言不惭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叶高大怒道:“那也比你阿谀奉承强,你不顾读书人的风骨,去写什么青词谄媚皇上。”
贾瑀斜视他一眼:“敬天地崇祭祀本就是我礼部的责任,如今只不过配合陛下而已,何来谄媚一说。为人臣子侍奉君王也是本分。”
叶高又说道:“你私德有亏,你家中侍妾无数。”
贾瑀冷哼一声:“叶首辅,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我正值壮年,为家族延续香火有何不可。不像有的人,年逾五十还娶小妾。”
“你,你……”叶高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林之焕开口说道:“叶大人,您先消消气。贾大人写青词也是无奈之举,皇上看重这个,咱们总得顺着皇上的心意来。况且,贾瑀平日里也是为朝廷之事操心的,这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叶高看了一眼林之焕,说道:“哼,你们俩现在成亲戚了,穿一条裤子。”
林之焕接着说道:“叶大人,做小儿女争吵没有意义。诸位,其实当下最大的问题乃是皇上怠于朝政,经常不朝会,也不见内阁。如今只是由司礼监发回朱批,内阁根本无法和皇帝当面商量朝政。如此下去,诸多决策难免有偏差,这才是最为棘手之事啊。”
马东真有意看了贾瑀一眼,说道:“如今能近到皇上面前的就那几个人,着实不好办。”
贾瑀问心无愧,无视了他的目光。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脸上的忧虑更甚。
众人无语。贾瑀走出公房,不一会儿,林之焕也走了出来。
林之焕先是关心地问道:“最近玉儿怎么样了,是不是快到日子了?”
贾瑀回答:“是的,林伯伯,大夫预计在下个月初。”
林之焕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只有十几天了,都准备好了没?过几天我让你伯母去看看。”
贾瑀回道:“倒是准备妥当了,不过伯母是有经验的,让伯母来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