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知道沈阿财偷钱的那刻,我就在观察他如何将钱匀出来。盯了他几次就发现了他南墙下挖东西的法子。后面杀人的过程就和大人说的一样。”
“张同呢?”
沈澜吸了口气,“初九晚上他就来找我。他拿着玉佩说让我去官府自首。”
“我怎么可能自首!我求他把玉佩还我,我可以给他银子,可以让他做铺子的掌柜。可他怎么也不答应。”
陈澈道:“其实他没有证据。你不承认不就行了。”
“他有。他找出了我藏起来的血衣。”沈澜苦笑一下,“初五夜里,我没机会烧毁,只能藏在厨下的柴垛里。后面几日,钱庄各处有人把守,我哪怕进了厨下,也没有机会去拿回。就这么拖到初九早上,他发现我在找玉佩后,就猜到我是凶手。”
沈澜细细擦了擦眼泪说道:“他虽说没读过书,可做事向来精明。他听陈大人那番分析,知道我肯定没机会处理衣服的事情。我那几日有常常在厨下转悠,他一下就找到了我藏起来的血衣。”
张同的娘亲颤悠悠地问道:“那你把我家张同弄哪儿去了?”
沈澜轻声说道:“初九夜里,我约了他在金水河边碰头。给他喝了加了迷药的汤水,让父亲的小厮帮忙,扔进了金水河里。”
张婆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你这么小的女娃,怎么如此歹毒?你还我儿命来!”
沈澜退到陈澈身后,“请大人将我下狱。两条人命,我只能用我自己这条赔了。”她看着晕过去的沈松说道:“我父亲的事,就麻烦二叔了。”
沈寅知道杀人罪下,沈澜难逃一死,他动了动嘴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把又一把地抹着止不住的眼泪。
“老天爷,沈家到底遭了什么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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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就是中秋,刘青莲送了几坛好酒到刑部。
陈澈摆摆手,“师兄,不用这么客气。”
“哎,这么大的案子,这几坛酒算是礼轻了。”刘青莲说道:“不过沈家也算是散了。”
“我听说隆泰钱庄正式摘了招牌?沈寅真的不干了?”
“心气儿都没了。”刘青莲惋惜地说道:“人还挺不错的,可惜了。他那个大侄女如今还在大牢里?”
“签判的折子还没下来。左右都是死罪。只是沈松的罪名就不好定了,唆使女儿杀人,按律判流放千里。可他的身子,怕是流一百里就要了他的命了。就看圣上的心思了。”陈澈喝了口茶。
他突然想到刘青莲年轻的时候曾在道观寄住过,随口问道:“我最近查个案子和冀州道观有些关系,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就在冀州的道观住过不少时日?”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刘青莲翘起了二郎腿,“我无父无母,从小辗转冀州各道观,每家都熟,说吧,你要问哪家?”
“冀州的仙山玉清观。”
“待过,待过。挺好的道观,吃的都是干饭,实在,菜色虽然差一些,但能吃三顿。那时候我还小,长身子的时候,每日都饿得不行。也是听人说玉清观里吃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