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川的尸首还是叶家出嫁的姑娘领走的,我打听过,就葬在城外西山北麓那片坟地里。”
陈澈停下道:“叶家出嫁的姑娘?”
“哦,对了,当时叶淮的长女叶子臻刚刚嫁回京城,丈夫是现在国子监丞林知禹。林知禹是叶淮的学生,也算是门好婚事。元和元年至五年,叶家除了叶子川其他人都平安无事。之后叶淮在永兴闭门读书,一直没什么消息。直到元和十年叶子濬向吏部递交了辞呈,说是叶淮病重,他从吉安回了永兴侍疾,元和十一年春叶淮去世。之后叶子濬一直在永兴老家居住,未曾离开。”
“哦,还有叶子濬的妻子是吉安名儒赵阳的女儿。二人膝下有一子一女。”
听上去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江随洲也这么认为,这些调查细致又准确,必然能让陈澈满意。
房间里只有陈澈翻动纸张的声音,江随洲站在一边,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陈澈突然停下,“林知禹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八品的国子监丞,这婚事可算不得门当户对。”
江随洲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怎么陈大人突然扯到这婚事上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江随洲弯腰行礼。
“翰林学士正三品,天子近臣,与我这刑部侍郎这三品官不可同日而语。”陈澈笑着说道:“儿媳是赵阳的女儿,女婿却只是个国子监丞。”
“可到底是自己学生,说不定......”
“林知禹这人你打听过没?”
江随洲迟疑地摇摇头。
“林知禹才情不显,文墨平平,无惊世之才,亦无卓绝之笔。家世一般,门楣不显,无权势可依,亦无富贵可傍。”陈澈道:“反观叶淮,天子近臣,才华横溢,哪怕致仕,他的女儿也不至于嫁给林知禹这般人家。”
江随洲想了想说道:“这儿女婚事说不定也有其他隐情,至少我打听了一圈,叶子臻与林知禹过的不错。”
大概觉得自己语气有点生硬,江随洲又补了一句:“不知道大人到底要查叶家什么事呢?”
陈澈不再言语,摆摆手让江随洲出去。
他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原本只打算确认了叶子川、李木子与北辽的关系,如今的各方线索越来越显示事情的不简单。
叶家,应该有很多秘密。
叶子川入宫的时候,叶淮仍是天子近臣,父子两同时伴随君王左右,本就不是件小事。
叶子川能够在大难之前提前离宫,又有尸体顶替他的名字,这一切应该都是叶淮的手段。
照理如此情势之下,叶子川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还会千里迢迢带着一名女童呢?
那么,李木子,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