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把院门上了栓,两人还嘀咕了一会。我还觉着奇怪,但天香苑是最铺子里头的院子,两人肯定经过了大楼,和妈妈打过招呼才能到里头来,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就这么犹豫了一会,我就听见屋里的惨叫。”
“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缝隙里看见那两个男人走了以后,我才壮着胆子进去,看见萧月如,还有橙红和橘绿都被勒死扔在了地上。”
“我吓得往外跑,去找店里的刘妈妈。她再带着人过来的时候,萧月如她们三个变成了屋里上吊的样子。”张婆说着还是浑身颤抖,“刘妈妈就说,萧月如就是被男人抛弃了自尽,让我们对外都这么讲。”
李木子心道,怪不得明明一个洒扫的粗使丫头说起主子的情事都仿佛亲眼所见似的,原来不是说自己的故事,而是早就编织好的谎言。
陈澈指了指椅子,“你坐下慢慢说,这是大事儿,你不说清楚,我还会再回来。”
“萧月如被杀前后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或者她得罪了什么人?”
张婆岣嵝着身躯,“我只是院子里的洒扫丫头,真的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的都和你们说了。”
柳银珠也道:“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怕是真不知道吧?”
陈澈道:“萧大成的名号是萧月如自己告诉你的?”
张婆点点头。
“官宦人家的小姐流落风尘最想隐瞒的就是自己的身份。”陈澈冷笑了一声,“她能告诉你这个,你和她的关系应该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疏离。”
李木子继续道,“我刚刚说萧月如爱的是一个女人的时候,你显然一点不惊讶,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这点。”
她转向柳银珠道:“店里的妈妈想出的自杀原因是男人的抛弃,显然连她也不知道这点。”
柳银珠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她狠狠揪了一把彩云,“你个老虔婆,心眼子还真多啊?怪不得这店里老人死的死散的散,哪有什么善终的,就你还活得好好的。还想着吃肉是吧?我让你吃,让你吃!”
彩云疼的哇哇叫,“婆婆,你快说啊,快说啊。”
张婆泄了气,长叹了一气:“小姐让我什么也别说,装聋作哑好好活下去。我已经四十岁了,比她们多活了二十来年,够了,足够了,下去也可以和小姐说我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值了。”
“柳妈妈,我知道你是话狠心善,你不会对彩云做什么的。”她又看向陈澈,“官爷,我是萧月如的丫鬟,胭脂。”
“我不光是她在春梦轩的丫鬟,也是萧家的丫鬟。”
没想到居然还是萧家的丫鬟,陈澈和李木子对视了一眼,看来有戏!
张婆继续道:“你说的苏莲子是小姐在闺中就认识的梳头娘子。小姐十五六岁就认识了她,喜欢得不行。”
“后来萧家遭了大难,家中女眷都被卖给了官妓。其他女眷都早早自尽,可小姐说她不寻死,怎么活都比死了好。做妓子不过是被男人睡而已,嫁人也是被男人睡,被一个睡和被一群睡又有什么区别。”
柳银珠捂着团扇笑了,“可惜了,这姑娘要是还活着,肯定是我们勾栏的霸王。”
张婆也笑了起来,“小姐进了春梦轩,没多久就成了当红的娘子。她一心挣钱,打算将来赎了身,和苏莲子一道快活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