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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兄,忍住!”
陈烈手上动作不停,先是将伤口边缘用粘了盐水的麻木擦拭干净,然后用盐水将伤口冲洗干净。
又敷上一些他在附近找到的韩信草,捣碎了抹在伤口上,最后又用干净的麻布叠成数层,敷在草药外。
最后用裁的布条从颈上缠了几圈,又横向从胸背绕了数周绑好。
“还好这是冬季,气温不高……不然发炎就麻烦了……”
陈烈比谁都清楚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可能一个风寒就会要了性命的时代。这个时代,也是生命无比脆弱的时代。
处理完最严重的伤口,腿上的箭伤入肉倒是不深,处理起来就简单的多了。
等都处理完了,曹大早已昏了过去。
这个天天冷,于是陈烈令人马上支起帐幕,点起火堆,将其余的伤卒也抬至帐幕中。
陈烈直了直腰,又带着数人将其余的伤卒的伤口处理一番,还不时对搭手的士卒说:
“你们可看清了,以后都要这般处理伤口,不要嫌麻烦,也不要心疼盐和布帛。”
“不管谁的命,比这些物什都重要!”
最后一句话,令在场的伤卒无不动容。他们的贱命何曾有人关心过?
乞活军救治伤员、打扫战场、押解俘虏一直忙活到半夜。
此刻一处营帐,田二杵着支铁戟站在帐门口,虽然天气寒冷,但他依旧挺立如松。
今日虽是打了胜仗,但帐内的诸人都高兴不起来。
乞活军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战死三十七人,多为随陈烈陷阵所制,陷阵什的十五名陷阵士就九死五伤,只有田二那厮好好的。
轻重伤七十余人,大多是轻伤,多为汉军弓箭造成的,主要是他们缺少铠甲、盾牌。
魏仲搓了搓手,又往火堆中又添了几块木柴,狠狠说道:“陈头,今日真是可惜了,让那狗县令给跑了。那厮属狗的,溜得贼快。”
“魏大兄,不必气愤,其实对我等目前的处境来说,逃走的县令比被我们捉住的县令,可能更有利于我军。”
陈烈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袍,他今日还是多处受伤,只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此刻摸着拉碴的胡须,若有所思道。
“陈头,这是何道理?”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陈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说说,就算我们抓到了那西海令,然后呢?杀了?还是放了?”
众人更加疑惑了,自是杀了便是,岂有放了的道理。
“如果是直接杀了,那你们说说会不会惊动郡中?会不会惊动朝廷?”
“惊动郡中和朝廷后,会不会集大军来剿灭我等?”
不用众人说,答案是必然的。为天子牧守一方、治理百里的县令如果死在了乱贼中,定然引起轩然大波。
“但那狗县令今日败给我们,回去后,也会恼羞成怒,肯定会再派兵来打我们啊?”魏仲还是不解问道。
“却也总比调郡中的兵马来对付我们要好。”
这就是一个两害取其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