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豪言者,乃是曲艾之孙,曲琦。
此子自小便聪颖,七岁便能诵《急就》,深得曲艾疼爱,被视为兴望曲家之人。
今岁才刚满十六,正打算过了本月便往青州北海康成公处学经。
所谓“康成公”,便是郑玄,“康成”是此公的表字。
他正是北海高密人,师从经学大家张恭祖、马融等人,乃当世大儒,弟子数千人。
在曲艾设想中,待其好孙儿学成归来,加上他家声望,一个孝廉名额总得有他家罢!
想他曲氏立族于西海数百余年,前朝时便在此地,可为本县望姓,祖上更是出过两千石、千石大员。
到本朝,比起祖上,虽显落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每代皆有族中之人出任县中要职。
如今西海县功曹便是他曲艾之子,曲琦之父——曲景。
还未等曲艾作何回复,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先前还大放豪言的曲琦已摔倒在地。
“琦儿……”
曲艾脑中嗡嗡作响,焦急地险些跌倒,他的乖孙可不能出事。
“呼……”
见弩矢只是射在曲琦金丝冠上,他大出一口气。
男子二十及冠,但曲琦即将出远门游学,因而在今岁正旦之日,为他行了冠礼,取字伯玉。
等他将气理顺了,这才发觉自己内衫湿透了,背上发凉。
而地上的曲琦整个人还目光呆滞,似得了癔症一般,其胯下流出一滩流物,有些刺鼻。
“来人,去县中将……”苍老的声音沙哑得有些瘆人。
……
“大兄,你方才那一箭,简直神技!得有百十步远罢?”张武一脸兴奋劲儿,好似他自己射的一般,缠着陈烈问个不停。
他见陈烈没应声,又策马从众人身后,挤到阎勃身侧:“阎伯,得有一百步远罢?”
“八十步!”
阎勃与这少年儿相处也有些时日,哪不晓得此子的性子,你不与他说,便要纠缠着问。
“八十步?我看至少得有百步才是……!”
张武在问到想知道的答案后,便不再多问,但是他还是有些不信,一人落在后面喃喃自语。
察探一圈后,陈烈已将坞壁及周边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曲氏壁周回二里有余,细细看下来,用时不过半个时辰。等回到筑营地,营垒还未筑成。
现在还只有一个雏形,像极了一个赶工赶时的工地现场。
“嘿!什么叫像?可不就是么?”陈烈甩了甩脑袋,暗嘲自己愚蠢。
有阎勃的加入,乞活军得到了系统的培训。
如此时正在构筑的营垒。
须得先根据全军人数,择一合适地,在四角插上旗帜,然后划定好中军帅帐、各屯士卒营帐、工匠营帐,而后再分置好厨房、贮藏、圊溷等区域。
然后用绳墨标出营垒四边,一部分士卒则沿边掘壕,把掘出的土正好堆在内侧作壁垒,留出一门或数门,应需而设。
另一部分士卒则就近砍伐树木,以作木门、望楼等。
待壕堑、四壁已成,扎好营帐,立好望楼,最后再于壕外扎一重或数重拒马。
如此,营垒便基本筑好。若是长期屯驻,使营垒更为坚固,则可在壕堑与营壁之间增设一道羊马墙、营壁上增设排杆等。
于是,陈烈将赤色大氅脱了,也加入到士卒中,身后众人自不能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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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陈烈亲自动手,全军士气大涨,干起活来,若使不完的劲儿。
自起兵以来,陈烈统兵,每一步都在不断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