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天,气温渐渐升高了起来,野草也疯长了起来,蛇虫鼠蚁等开始大量繁殖,发了疯一般到处乱窜。
严庆恶狠狠地在眉间掐死一只不知名而又胆大妄为的爬虫。
这些繁殖于田地间的害虫,最朴实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地头的野草一把火焚之。
既能杀虫又能用烧后的草木灰肥田。
这不科学?污染环境?
简直笑话!
这可是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刨出来的经验。
严庆也只是对这沿岸荒了的地感到有些可惜。
他以前要是有这等良田,怎能如此糟蹋了。
不过现在他也是有田的人了,而且足足有四十五亩。
其中四十亩是战兵授田,有三亩是战功获得的勋田,他现在也积功至一都伯了。
最后还有二亩是去岁大比武勇夺“射箭”、“疾行”二冠,赐的勋田。
这可把周围人羡慕惨了!
何曾有这等好事了。自此后,那还不得勤修武艺!
严庆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姿势,他的注意力都在对岸。
那立了一个小营,直白点就是一个转粮站。
他后又观察了一阵,大概探明了有多少人,低头转身打了一个手势,这才发现周边还藏了两人,也猫着腰消失在林间了。
他们是魏仲昨天暮时派来侦查的。
说来也神了,按理说他一个猎户出身的山里人,应该怕水才是,但是他第一次乘舟船入海,却没甚异常。
随他出来的数名士卒没晕船那基本都是从小就乘过船的。
他实在没弄明白,索性也就不多想,反正这是好事!
那要深究的话,那虎帅一个农家子能懂那么多东西?就如砸塌伏氏壁的抛石机,这咋解释?
天授乎?
等他再次回到部队临时营地时,他所见士卒身体恢复了不少,精神头也不像昨日那样萎靡不振。
他行至中军帐,魏仲正喝着酸汤,几口下去,整个人舒坦了些。
下首两侧坐了王孟等几个军吏。见严庆进来,都放下了手中的陶杯,纷纷看向他。
魏仲也是如此,他用手揉着额头,问道:“老严,咋说?”
严庆灌了一口汤水,用袖子胡乱揩了揩,说道:
“禀部将,我带几个兄弟沿洋水南岸而上,沿途基本荒了,没遇见人。约莫三十里外,在北岸有一处转粮站,此地距黔陬大概二十里上下。”
“黔陬县卒走的路正好是我们此前从柜县攻介亭走过的道。那转粮站正在洋水北、官道侧。”
严庆在與图上大致指了指。
魏仲微微颔首。那黔陬令在此处立营也是为了降低转运损耗,上段路程可直接通过水运,然后在此处转陆运。
水运的好处自不必他多说,是他用兵,也会如此安排。
他从一介饿殍,到现今乞活军大将,也算打了些仗了,见识自也增长了许多。
其实魏仲、曹大等人在陈烈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开始从更高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行军打仗不仅仅是看双方何方将强,何方兵猛。更多还要看哪方的后勤保障更足、组织力更强。
“咋打?”魏仲又砸了一口酸汤道:“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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