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梁从黔陬令手中接过信件一看,顿时寒毛竖起,内衫浸湿。
信上只说了一事,黔陬丢失了!
黔陬丢失?怎会丢失?
任唐梁如何想,他也想不明白。
县令和他才率军出城几日?
他又想到妻儿老小还在城中,就是一阵钻心痛。
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立刻令几个士卒将那斥候带下去单独看守。
又凑周永身侧,压低声音道:“县君,介亭打不了,我军当速速回师,夺回黔陬。”
周永闻此,如蒙大赦,下意识用衣袍搽了搽头上的冷汗,又一把抓住唐梁的肩膀,道:“对对对,当回师,当立马回师。”
“来人!”
黔陬令刚开口,唐梁马上止道:“县君,不可!”
周永投来疑惑眼神,唐梁低声急切道:“县君,此时不能让士卒知晓,不然必定大溃,贼军见此再出城追杀,我军则休矣!”
“哎呀,几误大事,幸有子期、幸有子期!”周永也是反应了过来。
于是,在功曹唐梁的指挥下,士卒有序撤回了大营。
介亭城头的王仲顶盔掼甲,一双虎眼紧紧盯着敌军留下的烟尘。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不寻常的退军。
因为按照近几日来看,敌军没这么早就收营不攻了的。
扈兵见他在城头来回踱步,陷入沉思,还不时看西方,自然不敢打扰。
过了好一阵,只听王仲闻道:“可有魏部将方面的消息?”
“未有。”一扈兵答道。
“多派些人手。”王仲快速吩咐完,又对另一人说道:“再派些人把敌营盯紧了,一有情况立马报我?”
待两名扈兵走后,他也下门楼了。
他刚走下楼,还是觉得得多做准备,真是他想的那样,那岂不是错过战机,于是又立马唤来一扈兵。
道:“你立刻去找甲乙二屯屯将,让他们二屯士卒现在便进食,然后休息,等我命令。”
他猜测对方内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收兵收得如此急切。
没错,他现在回想起来是急切。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魏仲部已经断了其后路。
因为,此前虎帅传来消息,其已令魏仲率军乘坐舟船通过少海,然后走洋水突袭敌背,届时他便可与魏仲部前后夹击破之。
只是他一直没等到魏部方面的消息。
就这样,一直到深夜还是没能等到消息传回,他刚准备睡下,就听扈兵禀告敌军袭别营的消息。
难道猜想错了?
他心中装着诸多疑虑。
当他披好甲胄来到门楼上时,敌军见他们防守有备,无可乘之机,便退了回去。
很快,黑夜又恢复了寂静。
正当别营内的乞活军士卒睡下,方进入梦乡,便惊闻鼓声大作,又赶紧爬起来,穿好衣袍,拿好武器。
刚整队完毕,对方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王仲立在城头,一阵夏风吹来,睡意全无了。
他算是明白了,敌军这是想疲惫乞活军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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