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归疑惑,但后方出了乱子,这可是关乎到粮道的问题,不能不救援。
他到现在有点后知后觉,发现似乎落入了贼军的圈套。
青山壁、前崮山、皋虞城,这不是妥妥的口袋么?
东莱太守鄐嘉此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头上细汗浸在赤帻上,早已没了往常的谈笑风生。
但又想了想,毕竟自己麾下有万人之多,问道:“何人愿意领兵前去救援?”
兵曹掾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一个少吏见半晌无人回应,怒发冲冠,走到东莱太守戎车之前。
朗声道:“府君,慈愿领军前往!”
鄐嘉见来人年约弱冠,身长近八尺,气宇轩昂,一对眼眸炯炯有神。
此刻穿着便骑纵马的袴、褶,形制上和后世的衣裤差不多,腰挂櫜鞬。
他记得这是今年新任的少吏——黄县太史慈。
只是此刻,东莱太守反而有些犹豫了,他对此子勇于任事的态度是赞赏的。
但关乎大军后路的事情还是得交到一个年长稳妥人的手中。
于是,他只好说道:“子义拳拳之心,某知矣!但汝年少,也从未领兵,恐不能服众,汝且伴我左右,定有汝建功的机会。”
“子义”自然是太史慈的表字。
太史慈闻此,心中顿生无奈,只好退到一旁。因为他知道这位鄐太守,一旦下定决心便再难更改。
其实还有一个最为重要而又不能宣之于众的原因。
那就是鄐嘉怕不用世族大姓而用寒门单家出身的太史慈,会遭受士人的耻笑。
这就是这个时代世家大族的脑回路!
“府君,要不要再把骑兵调回去?”主薄李颂这时已稳定了心神,试着问道。
鄐嘉没有马上回答。他到现在也算是看清了李颂的用兵水平。
而是问向一旁的兵曹掾刘巨:“刘公,现为我军存亡之际,公为何不发一言?还望公教我。”
刘巨见太守亲自相问,只好作答道:“府君,余以为也应当立即调回骑兵,同时再遣一部步卒相随,便可解围,保后路无虞。”
“善!”
鄐嘉见李、刘二人持相同意见,心下大定。
然后又看向刘巨,问道:“不知刘公可愿担此重任?”
“愿为府君分忧!”
东莱郡兵这头终于是定下策略,从大军中分出一部士卒北上。
而东莱郡兵骑将接到让他再调骑兵北上的时候,一股怒火从心而生,不禁大骂道:“这是何人向主君所建的昏聩之言?!”
还真当骑兵长了四条腿跑着就不累么?
这骑将之所以敢如此说,是因为他是太守鄐嘉的族人兼部曲将。
不然何以将骑兵让他统领。
当然他也就是发发牢骚,令兵传来的是太守军令,他不敢不从。
只是感到有些惋惜而已,因为眼看就要追上那部贼军了。
就在东莱骑兵掠过大军北上之时,东莱太守已经得知,负责看防青山壁贼军的部队是如何败的了。
这主要就是怪领兵的军吏贪功冒进了。
那军吏见壁内的贼军居然敢主动出壁来战,人数又少,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