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一阵吹过。
又过了二刻时间。
那几名部曲小心谨慎的回来了,他们极力控制着声音。
又片刻,等平复了呼吸,其中一人说道:“郎君,贼军暗哨被我们摸了,但我们查看了一圈,这东莱贼子警惕的很,把粮草、器械等辎重置于营中间。”
冯昂默不作声,心想:这东莱贼如此谨慎,看来其能占据数城之地也绝非偶然。
但他现在已箭在弦上,岂能轻易退缩?
“贼军大营防守可严密?”冯昂想了想,低声问道。
“其壁墙外有壕沟,壕沟内有倒桩,壕外又扎有鹿角。”那部曲快速答道,换一口气后又补充:“每壁皆设有二望楼,楼上又有岗哨。”
冯昂眼神微动,又是一阵沉默。稍顷,他终于是下定决心。
他将几个军吏招至跟前细细布置了一番。
随后便率兵向乞活军大营行去。
乞活军大营西壁,杜五立于右侧的望楼上,此时他倦意浓浓,但严格的军令还是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反正还有一小会儿就有人来换岗了。
他是在攻打伏氏壁之前就加入的乞活军的,也算是一名老卒了。
他们当初在围伏氏壁时就遭到了敌军的夜袭,所以晓得其中的严重性。
所幸,这夏日的夜间凉快,自有一番舒适。
若是在冬天,那滋味不好受。一想到寒冬,他就心有余悸,因为他差点就死在了去岁的冬季。
好在,他今岁再也不用担心居无定所、身无裹布了!
四十亩田地,还有一院房……这般一想,他顿时无了睡意。
若此番打壮武,能获一首级,便能能授二亩勋田,若再得一级,则有五亩勋田。
斩三级,那就非常难得了。现在全军上下,有三级在手的,他都能数过来。
他听军中比他更老的老卒说,亲卫田营将有一场仗,斩杀十余人,身上还无一伤。
这还是人么?这简直是杀神呀!
不过据说这田二将军还不是军中最猛的人,他那时脱口就问了那老卒何人才是?
那老卒先骂了他一句蠢驴,然后才自得的说道:“我们虎帅也!”
他当时反应是震惊的,又要开口问,却被那老卒打断:“我晓得你们想说虎帅平日看着和气,不像猛人,那是你们是没见过虎帅砍人……就这么给你们说吧,田营将的角抵术都是虎帅教的……”
他正想着,突然耳中传来一利箭破空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他下意识地闪躲。
但……来不及了。
这是冯昂亲自射出的一箭,也是他们发起进攻的信号。
随后便有十余敢死去搬动鹿角,打开营门。
而在左侧望楼上的另一乞活军士卒一直保持着警惕性,箭矢只是射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同时,他强忍着痛,快速敲响警锣。
驻于西侧的是中营,阎勃睡意浅,在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听见一声惨叫。
他戎马二十载,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战,经验丰富,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
“不好。”心中咯噔一声。
他立刻起身,拽着环首刀就往帐外走去,住在他营帐两侧的扈兵火速的到了他的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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