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县中诸长吏来到东门楼上时。
只见远处有一支军队打着火把正快速向城门方向而来。
而在这支军队前方,依稀散落着数十枚卒子,正奋力的向城门移动。
此时,天微微亮。
等离近些,城墙上的守卒已经能看清那数十人皆是身着绛服的士卒。
他们一路狂奔,其中还有不少士卒回头打量身后的追兵,他们的旗帜早已不知丢到何处去了。
而且还有数名士卒向南北二门方向绕城溜去。
再近一些,立于城头的守卒都能依稀听见城下呼喊的声音。
俨然就是那数十人在高呼:“快开门!放我等进城!”
守卒们或端弩或持矛,转头望向县尉,他们可不敢私自开门。
就在昨晚,也就是冯昂带兵袭击乞活军之前,把守北门的军吏直接被县尉处斩了,而且还通示四门。
城下的叫喊声,冯昂哪能听不见?他只是在仔细观察他们身后的贼军。
他在预估贼军距城门的距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但对于等待县尉答复的守卒来说是漫长的。
城下可都是袍泽呀!
再不开门就要被身后的贼军追上了。
“县尉……”
不少士卒内心焦急,又问了一遍。
冯昂正欲下令开门,但他自败在贼军手上一次后,本能的心升了三分警惕。
到嘴边的话又变成:“快让他们绕至北门而进。”
士卒只好依令高声传话。
城下数十士卒看着近在在眼前却紧闭的城门,不由大声嚷嚷:
“县尉难道要二弃我等?”
“横竖都是死,乃公大不了去投对面乞活军……”
而这撕心的裂吼,正好被刚上城楼的老县令听见。
冯昂脖颈间顿时被激的通红。
他还是存有基本的血性和良知,所以他是感到有愧的、心虚的。
“县君!”
众人纷纷向壮武令行礼。
老县令眉头一蹙。
投贼军?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妄言呐!
岂有逼民从贼的道理?
“来人,快去放我县之卒进城。”老县令提高声音说道。
“县君!不可啊!”冯昂闻此,顿时忧心如焚:“贼军迫至……”
“县尉。”壮武令打断道:“民心、军心不可失!”
果然,周围士卒大为鼓舞。
于是,冯昂也不再坚持,从此前的态势来看,开城门也不是不可为,他只是想更谨慎一些罢了。
他立即派了一军吏去墙下门洞传令。又让城墙上的弓弩手箭矢上弦。
城下数十绛服卒中有一人,身量不高,却也壮实,见城门上吊桥缓缓落下,顿时精神一振。
他一边跑一边稍稍聚拢部下,等吊桥放下,城内缓缓开启时,他身边已聚起十余精壮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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