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
喻姝理直气壮地点头:“早答应阿彩了的,她婚礼办得急,原定的伴娘人选没法来。”
“之后没别的了?”郁拾华虽说对林彩有点小意见,但他身份在此,又自恃崖岸高峻,如何好与她为难。
喻姝认真回想了遍,再三确认:“星期一把高醒言送进学校就好。”
“高是和爸爸姓?”郁拾华把玩着她清香好闻的秀发,状似无意问道。
“是养父。”
喻姝拿不准他有没有查过奚燕,企图搜寻个别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
不等她思索出其他话茬,男人顺着问了下去:“你那朋友和程善北是大学校友,按她小孩的年纪算,是生完后去读的书?”
不然呢。
喻姝觉得他明知故问,干脆闭上嘴巴不说了。
休息室隔音做得极好,俩人一不说话便安静到引人发困。
她昨晚累得很,睡得却浅,所以早上趴在桌子上都能眯上,这会儿吃饱喝足,又是舒服死人的环境,紧闭的嘴巴转瞬带动眼皮合拢成一条缝。
她睡着了。
男人轻手蹑脚地起身,摁下沙发椅侧边的调节开关,将其缓缓放下。
又展开一条绒毯,仔细给她盖好。
午后春光蓬松,美人在畔,郁拾华在打了个哈欠后尊重了自己的生理需求,轻轻躺倒在一旁的大床,沉沉睡去。
……
蓝度,卡座内
蒋芹和相好的几个姐妹彼此闲闲地说着话,烟酒味儿不多时便传了开来,有人笑着打趣她:“你不是戒烟了吗?”
“别提了。屁用没有。”蒋芹低声啐了口。
幸灾乐祸的哄笑声响起,有人上赶着问:“没碰过你?”
“不能吧一一”刻意拖长的语调更是令蒋芹心烦意乱。
蒋芹黑着脸,没敢胡扯,郁拾华在燕京的分量她自然晓得,胡说八道指不定日后连蓝度都混不下去。
”我见过他先前那相好,有一说一,完全是大家闺秀的路子,怪有礼貌的,一口一个谢谢。”小姐妹声调欢快,嘻嘻哈哈个不停,话里却带着刺。
没办法,一样的人就该是一样的命。
凭什么她攀上高枝能一飞冲天!
都是没读过大学出来卖的,谁又比谁高贵。
还自以为是上了。
“好像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
“诶,我听过她说日语,还是她帮小溪解的围,那个日本女人太难搞了。”
“我知道的更详细,那秘书和郁少他亲妈是一个大学的校友,不过也没什么用,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蒋芹听得心烦,更是郁闷不已。
郁拾华近来压根不来蓝度,就算舔着脸找孙绾旁敲侧击,也不过换来似是而非的几句鬼话,全他么是敷衍人的。
她胡乱拿了杯酒,一口气喝了半杯。“哎,怎么那么嚣张,在干嘛呢。”
“好像是董家小姐,上个星期不是栽了个跟头么,害得咱们连夜排查,阿文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董荟然很快带着人来到她们这一群衣束清凉、职业明确的姑娘跟前,她并不掩饰眼中的嫌恶之色,甚至由于香水味过浓,还扬手扇了扇风。
“赶紧走。她们能知道什么,自己身上都不干净呢。”
她跺了两下脚,一双泛红的眼眸环视了圈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恨恨不已地带人走了。
直到身边小姐妹开始议论这位董姓姑娘的各种嚣张事迹,蒋芹才回过神来,双手捏得极紧,咬牙给自己打气。
傍不上郁拾华,她自有下一梯队的备选男人。
可惜………
人才权势不如郁少就算了,明面上还是有主的大好青年。
董荟然自恃身份,就算订婚也不愿和男友发生性关系,非要等到新婚之夜。
低头打字的蒋芹撇了撇嘴,一面觉得董荟然脑子清楚,一面又觉得天下男人哪里能忍住不偷腥的,继续在手机上和人撩骚。
眼见话题带到生日上,蒋芹正思量着是要包包还是新款的顶配水果机,安保人员一阵小跑上前,侍应生则飞快在门口列队。
这种阵仗接待的唯有一人一一蓝度的老板程善北。
身边的姐妹们都次第起身,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郁字的关键词入耳,蒋芹猛地抬头。
隔着五光十色、群魔乱舞的宽阔舞池,视力极好的她也不免眯起了眼,确是程善北、郁拾华一行燕京最贵的单身公子哥。
她五味杂陈,红唇轻咬,而手机里的消息还在不断震动。
有人拿手肘碰了碰她:“怪道你没被传召,原来是老相好复宠了。”
“天鹅颈诶,气质真好。”
蒋芹不以为意,嘴角向下,说得这么好听,无非刺她罢了。没见她们平常那么夸人,好话不要钱地往外蹦,还指望人给打赏不成。
一行人没在大堂逗留,迅速在保安的簇拥下往楼上而去。喻姝被郁拾华揽在身旁,搂着往一侧的电梯走去。
“真得宠啊一一”
“可不是,人家手腕高超,都多少年了。”
“上次那血流得吓人,你见过没?……程少差点被逼得拆楼梯。”
远离喧嚣的角落处,程善北夸张又豪气地大手一挥,指着金碧辉煌的电梯道:“特意修给你俩的,专用电梯。”
“首开哦。我还没坐过。”孙绾在旁凑趣。
郁拾华半点不买账,目露犹疑:“做过安全测试吧?”
“要不我先坐给你看看?”程善北十分配合地摸着下巴。
喻姝扑哧一笑,不过是去二楼的包厢,整得和上刑场似的。
一伙人闹闹哄哄地进了二楼最里侧的皇家包厢,等着寿星前来庆生。
是薛慕童的二十二岁生日。
不过她前日就正经办过,这一场主要是为了宁挚元特意办的。喻姝可以想象,聚会的主题就是薛慕童围绕宁挚元开展的花式进攻。
“你姐要回来?”陈冉不经意地瞥了眼在和喻姝耳鬓厮磨的表哥。
私校女学生跳楼的案子还在发酵呢。
网上吵得铺天盖地,说什么的都有。
她有时真佩服自家表哥的定力。
可这么定力非凡的表哥如何就栽在了一个一个秘书身上。
子随父样,基因真是可怕。
薛慕童满不在乎,用纸巾擦着嘴边的奶油:“下个月吧,到时候喊你们来接风。”她又随口道,“我姐可讲究着,记得要穿正式点,别那么随便。”
陈冉分毫不让:“你先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