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提醒你,她似乎在查当年流产的事。”薛慕荷撑着手肘在桌上,微微附身靠前。
喻姝心如止水:“多少年的事儿,还能留着痕迹给她查?”
“不。她好像发现了点什么。”薛慕荷还是挺佩服喻姝的定力和心智,那么小的年纪,就愿意为了钱干这种事。
“你可以说具体点,这样我比较容易承你的情。”喻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掀起眼皮看她。
“蔡亚青和你什么关系?”
薛慕荷的接风宴那天,她在散场时居高临下从楼梯上看到了带着小姑娘的皮条客蔡亚青。
一下子和她在照片里看到的身影对应了起来。
毕竟,她一直花钱雇人盯着他父亲最爱的小三。
蔡亚青是小三偶尔会去物色新花样的中间人之一。
“她差点成了我的后妈。”喻姝一句话说清了她和自己父亲的关系。
“哦豁。”
薛慕荷很快转过了弯:“是在你弟弟生下来之前?”
“是之后。男人稍微赚到了点钱。”喻建国是非常典型而朴素的男性,他相信可以凭双手让妻儿过上好生活,可一旦手上有了余钱,也忍不住地满足下自己的一点喜好。
“男人?”薛慕荷差点要捧腹大笑,怎么会有人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
“这件事上,他确实是大部分男人的缩写。就像成龙说的那句话一样。”喻姝和薛慕荷一直有着微妙却扭曲的关系。
两人在处境上是如此相似又如此天差地别。
都是家中老大,都有个盼望着儿子的父亲。
也都对父亲的儿子有着磨灭不去的憎恨,喻姝是羡慕薛慕荷的,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厌恶父亲的私生子。
她的母亲甚至会以此当做一种慰藉。
而周淑娣,只会觉得女儿冷血自私,简直就不该生她。
“她好像和我父亲的三儿相交不错,近段时间突然频繁起来。然后她认识你,对吧?”
“嗯,她应该很恨我。”喻姝说得理所应当。
“怎么?你也打掉了她的孩子?”薛慕荷想了想憎恨的几个原因,随意扯了一个。
然后她发现她蒙对了。
“打胎能手。”
薛慕荷一出口还是后悔了。
这个词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在喻姝地方都不是什么能说道的词儿,好在喻姝表情冷漠。
她数不清这是内心第几次叫嚣着要和郁拾华分手。
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被某人当做了一种情趣和小脾气。
“是男孩?”
“不然呢,女孩的话我会乐意她生下来。”喻姝笑得人畜无害,眼里漫上铺天盖地的森冷。
“厉害厉害。也是和她一样的手段?”
“无可奉告。”喻姝漠然回答她。
“所以,我今天主要友情提醒你,她在计较当年的惨剧,毕竟她失去的不是一团血肉,而是数以亿计的家产。”
“提醒我吗?我以为你在提醒自己?”喻姝冷淡提醒她。
如果事发,三儿抓到了当年的真凭实据……她思绪停滞片刻,可她怎么会留下那样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