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贪嗔夜叉整个脑袋都变成了蛇首,四尺长的脖子探出,朝土地神神来,口中毒牙锋利,蛇信吐出,几乎要触碰到土地神的眼睛:
“你个毛神!屡次出手阻止我猎取血食,真当我不知?
土地神平日面对这个城隍爷赐下的夫人一向是唯唯诺诺,此刻却突然强硬起来:“这附近村落的百姓,大多是我的后辈,我岂能坐视你害人?”
蛇颈一个盘绕,将土地神的脖子缠住:“好个慈悲的土地神!真当我奈何不得你?”
土地神被毒蛇口中腥气熏得几乎要晕过去,却依旧声音颤抖地回话:“我知晓城隍派你来是想夺取土地神的权柄,但此地百姓都只认我才是这横望山下的土地公!”
“你尽管杀了我!看这土地神位能否落到你头上!”
土地、城隍等阴魂受封而成的神灵,若想坐稳神位,一要朝廷册封,二就是要身负民望。
这土地神名唤陶友仁,原本是横望山下的一個地主。
元末天下大乱时,陶友仁带领自家佃户和附近乡亲们筑起高墙抵御流寇,救下很多百姓,因此死后乡民为其立庙,四时供奉香火。
明太祖分封天下大小城隍的时候,丹阳县令便顺水推舟,给陶友仁封了个土地神的职位。
也是这陶友仁运气不好,没有坚持到太祖皇帝重整山河的那一天,否则带人投奔到太祖麾下,说不定能得个县令的职位,死后受封为江宁城隍也有可能。
正因为这土地神名声深入此地百姓心中,贪嗔夜叉才没办法夺走神位。
惊蛰之日,东方雷帝分化万千法身临凡,以雷霆鼓动万物生发之气。
土地神虽职位卑微,却也是阴司正神。
若没了正神法光遮掩,她这位来自地狱的贪嗔夜叉,只怕顷刻间便要被雷霆轰杀。
贪嗔夜叉冷哼一声将蛇颈缩回,而后一抬手,庙中便出现层层黑气,将土地神整个儿裹住,形如一个黑色的圆球。
接着这圆球便越缩越小,最后成为鸡蛋大小的一团,被贪嗔夜叉抓在左手中。
土地神被禁锢住,房间里显化的床铺、各式家具摆设都消失不见,庙内只剩下一个香案。
这贪嗔夜叉又将案上香炉翻转,“啪!”一声,将那团黑球扣在下面。
随后这夜叉整个儿变成一条拳头粗细的黑色毒蛇,盘在香案上,张开口一吹。
土地庙的小门关闭,将雷声隔绝在外。
雷霆不断在天空炸响,老君观中,张牧之的修炼也到了关键时刻。
识海中雷祖法相清晰无比,发出神光照彻张牧之周身内外。
张牧之开口纳气,这一次吸气的时间比平时更长。
小院中响起如猛虎呼啸般的风声,天地间灵气被牵引而来,随清风一起被张牧之吞入腹中。
周身气血混同法力一起在经脉中好似大河奔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当法力流经肝脏的时候,张牧之闭住口鼻,轻喝一声:“震!”
天空雷声又起,张牧之却不敢分神,全力以念头操纵法力,在肝脏穴窍之中描绘灵符。
这道灵符的绘制之法,早已在张牧之脑海里演练了许多次。
此刻以法力描绘,符头、符腹、符胆、符脚几乎是念动之间便告完成。
穴窍之中一道召请神灵的符箓正散发出微弱的灵光。
请的是东方轰天震门雷帝,掌管天地间所有生发之雷。
“嘶!”张牧之微微开口,吐出体内浊气,丝丝缕缕若龙蛇吐息。
肝脏穴窍中灵符的气息也随着这一口气流往体外。
“轰隆隆!”头顶雷声大作,一缕雷霆气机被灵符接引而来。
张牧之再度吸气,将之吞入口中,随着自家法力流往肝脏穴窍。
这一缕雷霆气机中不仅含有万物生发之意,还含有极其细微的雷帝神念。
张牧之修炼天心五雷正法,走的是以己身代替雷神的路子,自然不需要雷帝神念常驻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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