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阻拦不住阴兵,孙悍带着麾下斥候军骑马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往都城隍庙而去。
今夜正值一个姓范的廷尉带着百余名阴差在外巡逻,突然大喊:“弟兄们小心戒备!”
百余名阴差一起将兵刃抽出来,紧挨着站成一排,就看到远处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疾驰而来。
范廷尉持兵刃大声询问:“可是燕京明灵王麾下骑兵?可有调令?”
try{ggauto();} catch(ex){}
骑兵前方金甲将军大喊:“前面可是范大哥?我是将军山孙悍!才半年不见,怎不认得我了?”
范廷尉朝前走了几步,看清来人,连忙收了兵刃,忍不住大笑:“果然是孙兄弟!许多时日不见,你们怎么……我还真不敢认了!”
范廷尉曾经多次奉文丞相的命令,携带香火去将军山接济刘猛等人,是以双方兄弟相称。
只是今日见曾经苦哈哈的草头军,摇身一变,成了装备精良的劲旅,心中就有点五味杂陈起来。
孙悍跳下马,大笑着走上前来抱了几下范廷尉:“往日多受范大哥和文丞相的恩惠,我们才能撑到现在,如今投入龙虎山小天师门下作为护法兵马,特来向文丞相道谢!”
“我还以为你等带兵来冒犯丞相呢!”
范廷尉玩笑一句,随即面色严肃起来:“不瞒孙兄弟,今日是文丞相召见二十四司大小官员的日子,你是见不到文丞相了,不若明日再来?”
文丞相召见大小属官,便如阳间帝王上朝一样,孙悍之前是编制外的“匪兵”,自卑惯了,也就不好再提面见文丞相的事儿,只是为难道:“小弟还带了我家主公的信,要面呈文丞相!”
范廷尉道:“若是孙兄弟信得过我,不妨把信件给我,我代为转交给文丞相!”
孙悍想了下,稍后自己还要带兵协同主公作战,不好在这里耽搁,于是抱拳笑道:“范大哥和我们就如亲兄弟一般,小弟如何信不过?那就麻烦范大哥了!”说着从胸甲里拿出信件递过去。
范廷尉双手郑重接过:“孙兄弟放心便是!”
于是孙悍翻身上马,抱拳道:“日后有暇再来请范大哥喝酒!”
范廷尉微笑抱拳,看着孙悍带着骑兵远去,脸上的表情就冷了下来:“呸!神气什么!一群不入流的乱军,走了狗屎运!就张扬起来了!”随后把信胡乱往腰里一塞,招呼手下阴差:“走!今日巡视就到这里吧!回去吃酒!”
其实范廷尉和刘猛等将军山上的鬼军并无什么仇怨。
反而因为替文丞相押送香火接济刘猛等人的原因,四鬼将一直将范廷尉视若自家兄弟。
而今范廷尉见那些往日里对他笑脸相迎的乱军,突然抖擞起来了,成了修道人的随身兵马,被炼度成“轻灵鬼仙”,而自己还是個小小阴差,每日苦哈哈地辛苦巡逻,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这等情形,在人际交往中十分常见,没想到阴鬼之间依然如此。
今日哪里是什么文丞相召见百官的日子?其实是休沐之日,大小官员都不办公,范廷尉才敢带着手下阴差早早歇班。
范廷尉晃晃悠悠,来到专门收纳书信的一个班房里,把张牧之书写的信件随意往一名书吏的桌子上一丢,便算完成了孙悍的嘱托,随后提着刀找别的阴差喝酒去了。
像这种大小阴神拍文丞相马匹的书信或请安的折子,哪天没有几十份?
当面呈给文丞相,做梦呢!
而此时文丞相正在书房里观看土地公陶友仁告状的折子:“这个江宁城隍越来越不像话了!”
旁边一个佐官笑着劝道:“丞相欲要协助秦广王肃清阴司,还未拿到那李阎王的罪证,且容江宁城隍多活些时日!”
文丞相抚须点头,将陶友仁的折子放在案上,想着过段时间再处理。
大半个时辰后,班房里。
一个书吏有些工作未完成,便趁休沐日来加班,突然看见案上书信:“这信笺样式怎地从未见过?”仔细看了看署名:“不好!险些误了大事!且去见文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