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斩邪剑乃老君在人间传道时赠予张道陵的兵器,令其诛灭外邪,护持正法,使道家传承不绝。
此刻张牧之持剑在手,用那浩瀚的法力催动起来,其威力比他在下界伏魔时强了何止万倍?
手持雌雄双剑,顶现混沌钟,正是攻守兼备,令张牧之信心大增。
“刷刷!”两口斩邪剑舞动起来,莹白光影如同琼雪纷飞,森冷的杀意笼罩了亿万里的虚空。
两股剑气冲将出来,似两条波澜壮阔的长河,又如爪牙锋锐的神龙,摇头摆尾地朝九昌帝君绞杀而去。
九昌帝君不敢怠慢,连忙挥动量天尺,发出道道青光抵挡,同时头顶黄云也鼓荡起来,垂下一片黄光守护周身。
“咔嚓!”量天尺发出的青光被两道白色剑气一绞,就似琉璃一样碎成了千万片。
九昌帝君匆忙之间,把浑厚的法力加持在量天尺上,飞快地连挥两计才打碎了剑光,就见张牧之直接仗剑杀来。
滚滚煞气扑面而来,纵使有黄云发出神光护身,九昌帝君依然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勉强提起量天尺招架几次,尺子和斩邪剑接连碰撞,发出金铁相击的鸣响,青光、剑气似流星一般朝四面飞射。
“老君所赐之剑果然厉害!我算漏了这一处,今日胜算渺茫了!”
九昌帝君倒也果决,强运法力,挥动量天尺猛攻几次。
刺目至极的青光充斥虚空,比飞电流星还要密集,将张牧之打的后退一步。
然后九昌帝君趁机猛地往上一跳,整个人,连同手中量天尺一起冲入了上方那朵亩余大小的黄云之中。
“轰隆!”黄云猛地一震,也未再次膨胀,只是突然之间凝实了很多,那一团一团的云气浪花几乎成了实质。
接着黄云中又有一阵“空空”的轻音响起,好似持石块击打树干的鸣响。
如黄色面团一样的黄云表面,又有一层青绿色的幽光浮现出来,似一层油光薄膜,随着云气一起翻卷鼓荡。
张牧之又斩出两道白龙似的剑气朝那黄绿色的云团绞杀过来。
岂料云团表面似乎无比光滑,剑气一绕就偏转至一边,直斩得虚空破碎出一道一道的裂痕。
“土木相生,果然难缠得很!”张牧之叹息一声,头顶混沌钟摇了一下,钟声震得那黄绿色的云团微微一滞。
然后之大步冲上,也不再发出剑气,只挥动双剑朝云团上猛劈。
“噗嗤!噗嗤!”剑刃像是劈在了一团橡皮胶上,将那云团切开了大半。
张牧之正待收剑再次斩出,却见那云团上的伤口上光明一闪,然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初。
土性浑厚,木主生长,大地胎膜和建木神树正是木、属宝物之中最顶尖的存在。
二者又相辅相成,凭斩邪剑之力虽也能破开几丈深的伤口,但却不能完全切断。
九昌帝君如今将元神、肉身都和两件至宝合在一处,其威力更加浩大,生生硬挨了几剑,也只是损伤了些元气而已。
张牧之又砍了几十剑,飞出混沌都天神雷轰炸,几次都是差一点将那团云气轰散,却又瞬息之间恢复了过来。
连续打过了半个时辰,九昌帝君仿佛死了一样,躲在云团里不出声。
那黄绿色的云团表面光明微微黯淡了一两分,但距离完全熄灭还早得很。
九昌帝君是何等人物?料定不能取胜之后就一味防守,岂是那么好攻破的?
“这厮不愧为能将仙路走到绝顶的人物,丝毫不受面皮名声所累!”
张牧之停下攻打,对那橡皮胶似的云团笑道:“道兄何等身份?一言不合就带人来攻,现在这般龟缩不出,岂非徒令三界众生耻笑?”
黄绿色的云气扭动了一下,其中发出九昌帝君的声音:“大帝虽有老师所赠之宝,但也杀不死我,不若就此罢战,如何?”
“道兄方才所说,你我乃大道之争,你要夺我大位,积累功德以求先天,而我也欲去大地胎膜炼钟。”
“如今道兄见胜机已失,又想抽身而退,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若是放你走了,我去哪里再得大地胎膜?”
那黄绿色的云团又静止了下来,过了良久,九昌帝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大帝可将那先天一炁太清神符与我,然后再以道心起誓,让酆都北阴大帝助我下一世转生人身,我便将这至宝赠予大帝,如何?”
张牧之气得一乐:“道兄真个有恃无恐,这是真就吃定了我奈何不得你么?道兄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云团又翻卷了一下:“老师赠给张道陵的三五斩邪剑专杀妖魔邪祟,我修太清正法,这剑虽利却也杀不死我。”
“大帝所悟混沌之法号称能克尽万法,但毕竟未成先天,混沌钟也未大成,纵使得了斩邪剑之助,要将我这两件至宝彻底破开也需百年之久。”
“我看大帝鼎革三界之心甚急,可有耐心同我在这大阵中耗上百年光阴么?”
张牧之听到此处,非但不曾恼怒,反而叹息起来:“道兄行事杀伐果敢,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真是能成大事的性情。”
“我自被道祖接引至此方世界,所见凡人、仙神不可计数,唯道兄心性同我最为相像,可惜你我终究所行之道不同,否则倒是可以成为知己好友。”
黄绿色的云团中传来惊疑声:“大帝这是吃定我了?才发出这般假惺惺的感慨?”
张牧之点了点头:“成就先天的机缘,错过了就再难复得,自道兄在蟠桃会时放弃了那先天一炁太清神符时,就已经注定了败亡的结局。”
云团中响起一声冷哼,张牧之不再多说,直伸手朝面前一指,虚空中升起一座紫玉莲台。
“且待阵中仙人之争了结,我自有手段降服道兄。”张牧之不再多说,一步跨上莲台,闭目静坐,仿佛神游天外。
九昌帝君隐在黄绿云团之中,心中忍不住嘀咕:“此獠信誓旦旦,莫非还有底牌?或是让菩提师弟等人来围攻我?”
他也知晓自家那些师弟在这无边无际的星空中各自为战,早晚会被等人屠戮干净,但也只能干着急,分不出手来去救援。
当下两方互相牵制,谁也没有再动手,只等周天星斗大阵之中那些仙人争斗彻底平息后再分胜负。
过了有三四个时辰,张牧之睁开眼睛:“是时候了!说着用手捏个法决,朝身前猛地一拍!”
“轰!”整个宇宙虚空都是一震,目之所及,无论远近,那无量星斗都一起晃了一下。
阵中分属于天庭一方的仙人,无论是法力高强的应龙氏、邓元帅、北极四圣几人,还是文始真人,张道陵等寻常仙人都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原来,大阵中的那些不愿意归顺的劫前大仙都已经死干净了,周天星斗大阵中只剩下张牧之和九昌帝君两人。
天孙氏、长明仙子、应龙氏、张道陵等残存的人族仙人站在凌霄宝殿之前,都一起抬头望向上方那片漆黑的天幕,只能见到繁星点点。
“那九昌帝君可棘手的很,不知大帝如何应对?到了他们俩那种境界,周天星斗大阵的加持之力用处也不大了……”
应龙氏手提烛龙枪仰望周天星斗大阵,身上战意升腾,却也知晓那两位的战斗自己插不上手。
“咔嚓!!”一声大响,震得那凌霄宝殿和无数仙宫都摇晃起来。
在那漆黑天幕的下方,空间壁垒突然破了个几千丈高的大洞。
接着就有一道黑光,一道血光从洞中冲了出来,两道光柱都有几万丈长,充斥着暴虐的死气、邪意,声势浩大,一看就不是好来路。
天庭前的一众仙神都吓了一大跳:“莫非是有凶魔趁乱进犯天庭?这真是亿万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众仙卿切勿忧虑,这是大帝召回了自己的酆都北阴大帝化身,增进法力来镇压九昌逆贼!”长明仙子开口解释了一句。
张道陵等人继续观看,果见那两条光柱并未往下方来,而是倾斜着直冲进天庭上方那繁星点点的天幕中去了。
周天星斗大阵之中,所有的星辰都开始哗啦啦大响,接着就有阴风怒吼声,亿万鬼哭声,群魔咆哮声自四面八方涌来。
一道黑气,一道血光,撞破空间壁垒,横跨无量虚空朝九昌帝君和张牧之对峙之处飞来。
“咚!”一声钟响,所有的鬼哭哀嚎,阴风吼叫俱都消失。
一位相貌威严,身着漆黑冠冕的帝王出现在张牧之侧方,正是酆都北阴大帝。
身后跟着帝后装扮的北阴天君,一身长裙猩红如血。
张牧之有两大化身,其中无量光佛持慈悲之道,不杀生,亦不愿同人争斗,张牧之也勉强不得。
但酆都北阴大帝哪里有这种顾虑?今日正要和本尊合一,以大法力将九昌帝君镇压。
那黄绿色的云团扭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虚:“大帝让幽冥阴神入天庭,更把这血海浊物放上来,此乃搅乱阴阳之举,日后为祸不小。”
“道兄不必多说,你方才只让我禅位,我将你降服后也不会杀你,正要你看着我怎么鼎革三界,证得你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说完之后伸手朝酆都北阴大帝一指,那大帝就化为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流,飞入张牧之泥丸宫里。
然而张牧之却未着急动手,又把目光看向那手持一口血色神剑的北阴天君:“你已将将整个血海炼入己身,而今法力可比应龙氏。”
“而且那血海之水最善污秽各种仙光法宝,今日便由你打头阵,先把他那层甲木精气用血光破开,我才好以斩邪剑将他挫败。”
这北阴天君苦修了十几万年,如今血海便是她,她便是血海,号称血海不枯她便不死,威名震煞整个幽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