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傍晚的夕阳,似血火在流淌,将远方的天与海都凝固成一块猩红幽亮的巨大琥珀。
远方一棵棵高大的椰子树。
被淹没、浸泡、凝滞,直至化为一道道看不真切高耸矗立着的影子。
夜幕降临。
一座海景别墅内。
嗡。
跑步机的橡胶履带在匀速转动,里面的电机发出像是蚊蝇振翅般的声响。
洪文刚正在跑步机上慢步行走。
他脸色苍白、痛苦,满身都是虚汗。在他皮肤上,贴着一根根电极片,电极片后面则连接着一台生命体征监测仪。
几名医护人员站在边上,时刻通过监测仪观察着他的身体状态。
十分钟后。
“洪先生,可以停下了。”
一名医护说道。
闻言,两个黑衣人保镖赶紧上前,将整个人都要脱力瘫倒的洪文刚,搀扶到一边的靠背沙发。
洪文刚坐下后,急促喘息着,瞳孔都在涣散,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他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的心脏,还能坚持多久?”
洪文刚问道。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看了看数据记录,抬头说道:“洪先生,这次的新药作用还可以,里面填充的辅助仪器,也在正常工作,如果继续保持这个状态,至少还能再坚持半年。”
“……”
洪文刚缓出一口气,点点头。
半年时间,已经很充裕了,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无疑要好太多。
那名医生继续道:“洪先生,我必须提醒您,这次的新药已经是最新产品,如果您再不进行心源更换手术,您将很危险。”
“我知道了。”
洪文刚挥挥手,表现的不是很在意。
这种话,他从小听到大。这么多年下来,对死亡就算有再大的恐惧,也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得麻木。
洪文刚并不畏惧死亡。
但他很珍惜当下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为了活着,他可以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极度自律。
有时候,洪文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台精密而又脆弱的强大仪器。他好像无所不能,但又好像无比易碎,甚至经不起丝毫波澜。
命运,似乎永远在对他发出无声嘲笑。
笑他终将徒劳无功。
笑他终将一无所有。
笑他终将在黯淡绝望中死去。
每当洪文刚感觉自己快要临近终点,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命运只是轻轻一个拨弄,便能让他前功尽弃,甚至雪上加霜。
亲弟弟恐惧他。
甚至不惜公开联合外人要来对付他。
难道对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取走他的心脏,会一直等到今天?
愚蠢,可笑!
还有曾经被他视为最杰出作品的弟子……古曼童。没想到,现在变得更杰出了。不仅开始诞生出自己的野心,也在开始跌跌撞撞的奔行。
……
曼谷时间,晚上七点。
别墅二楼花园。
洪文刚穿着一身丝绸睡袍,坐在藤椅上,拿起移动座机打了一个远洋电话。
嘟。
铃声响了三次,电话便被接通。
“欠我的人情该还了。”
洪文刚开口,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出。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瞬,随后才传出一道同样说着英语的低沉男声:“……该死,我正在陪我的家人吃午餐。”
“哦?”
洪文刚挑挑眉,平淡道:“那真是抱歉,我以为午餐对你们来说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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