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已经注定，迟早都会到来，只不过是哪一天到来的问题。
在清霞门，柳岩听过很多课，从来没有听过修仙之路上要心慈手软。不管是面对魔道之人，还是面对异族，没有仁慈这一说法。很多时候，斩妖除魔视为己任，以用来匡扶正义。
所以柳岩的手迟早要染上鲜血，或早或晚。他能做到的，只是收起怜悯之心，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尽量让这一天晚一点到来。
他忽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收起情绪，不去想这个问题。然后神念浸入储物袋中，开始看里边的东西。
魔道之人的储物袋中都有很多灵石，可这两个储物袋里加到一起刚好两百，不多不少，正是整数。看来卫含香已经搜刮一遍，只是象征性留下一些看不上的东西，看看他有没有需要。
尽管是剩下的东西，对柳岩来说也是如获珍宝。
里边有几个血腥气比较重的灵器，弯刀、魂幡、尖锥等，都是浓郁的黑色，有魔气浓稠不散。这些柳岩可以使用，只是修炼的功法有异，不能充分发挥其威能。他准备先收起来，等回到宗门，可以上交到功勋点以兑换功勋。苍蝇肉也是肉，积少成多，对柳岩来说，为了学习炼丹之法，现在最缺的就是功勋。
除此之外，剩下的是一些栖霞林盛产的灵材，粗略一算，也能兑换数百功勋。
万魔宗的弟子来栖霞林也是为了试炼，而且比他们早到一天，大部分人都已经有所收获，所以他们储物袋中都有灵材。
可是这里边的数量和闵乌储物袋相比，少了很多。而且都是简单易寻之物，每个功勋不高，却胜在数量。看起来更像是卫含香看不上的，都一并给了柳岩。这点东西虽然不多，但对柳岩来说，也非常珍贵。现在他们已经准备离开栖霞林，这就等于说功勋积攒到此为止。可是现在身上的灵材及灵石加在一起，还是差了一点兑换炼丹之物。
柳岩皱了皱眉，在想如何能再挣几千功勋，如此才能不虚此行。回到宗门之后，也能兑换炼丹所需之物。
这时，外边的动静少了很多，雨似乎也小了一点，变得淅淅沥沥，不再有大雨倾盆之势。
随着雨渐渐变小，一直缠绕在柳岩心间的不安似也减轻了一分。那空谷回响的悠悠鹿鸣之音，也变得很淡，后来一声响起之时，仅从声音，就能判断出已经遥遥相隔数十里。似是迷雾之中的庞然大物，看不上他们两人，正在越行越远。
柳岩悄悄以神念探察洞穴之外，见到潞鱼群也随这一阵大雨消失不见。外边的雨淅淅沥沥，最后只有石壁、树梢上的积水点点而落。
仿佛这一场大雨是山谷之上迷雾之中的庞然大物带来的，潞鱼群紧随而至。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很快。雨过之后，山间复归平常。
卫含香也看出来这天气的变化，和柳岩说道：“雨已经停了，继续赶路吧。”
柳岩点了点头，现在离琴音谷的接引之地，还有不到百里的路。二人不动灵力，不施道术，也能在一个时辰左右到达。不过好像离开了天溟涧，危险就变得多了起来。先是碰到妖兽群，又遇见两个魔道之人。虽然都能轻松应对，可谁知道前方会不会有更厉害的人或者妖兽在等待呢。
柳岩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不过跟在卫含香的身旁，这不安似是减轻了一分。
随后二人出了临时开凿出来的洞穴，继续以脚步，似缓实快在山谷之中向远方进发。
另一边，天溟涧群山之上，迷雾之中，一头身长百丈的巨大鲸鱼，竟游在了天空之中。那翻滚的云和化为苍茫一片的云雾，似成了无边大海，将鲸鱼的身体托了起来。细看之下，能看到这庞然大物的头顶，有一骨质的尖角，两对四双狭长的眼睛。身上浮现云纹鳞片，鱼鳍绵长，像是孔雀的尾翎。
它翩然而飞在空中，如在大海之中翱翔，所过之处，云雾翻腾，落下一大片的雨。雨中，更是有数不清的妖兽，各种各样的鱼在里边欢腾。大鲸鱼看似臃肿、行动缓慢，实则一瞬之间，就往前百丈距离。只是身躯太大，才有了笨拙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