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列举了一大堆费序的优点,云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费序与小陶是主仆,唐吟与阿锦是姐妹,真要成了怎么论?
这不扯呢么?
“不行!唐吟不会想成亲的,老费就是自作多情!”
佛手对唐吟的过往也比较了解,扪心自问,换作是她,估计也没勇气再步入另一段感情。
但这也说不准。
这是个女性过得很潦草的时代,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平权与思想解放的启蒙,很多人都是过一天是一天。
而且唐吟现在有家人,自己有挣钱的本事,重塑了自信自尊。
费序虽有诸般缺点与不足,也是个正正经经的文官,且颇得储君器重。
佛手说:“我劝你别这么早下定论,还是问问人家自己的想法,万一她有意呢?”
云枝带着一脑门官司入睡,半夜连做几个梦。
早上醒来,身边早空了,她浑浑噩噩洗了脸漱了口,阿哲说桃花已经送药来了。
云枝喝了药,问桃花:“郭老呢?”
小姑娘说:“郭老昨夜吃多了酒,熬好了您的药又折回去补觉了。”
云枝点点头:“郭老起了给我送个信,我有事请教。”
“好的。”
没等到郭老,先等来暮云夜。
她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其貌不扬,眉目柔顺,放在那里毫不打眼。
“这是霍芳,擅长辨毒与药膳,以后留在你身边伺候。”
云枝放下手里的东西,知道这便是哥哥说的死士。
没想到是位女子。
云枝对月娘与阿哲道:“你俩带她去安置。”
三人下去后,暮云夜道:“你身边太多生面孔也不好,她是联络人,有需要找她。”
“好。”
近午时,桃花让人送了信过来,云枝放下绣绷子,长舒一口气。
许久不做这个,眼睛都快变成斗鸡眼了。
窑炉,蓝泰竟然也在,“表弟什么时候对岐黄之术也感兴趣了?”
蓝泰行了礼,目光躲闪道:“落霞山……物产丰饶,有许多珍稀药材,为免暴殄天物,向世子请教一二。”
云枝向华承行了礼,很想问问不是想追求晏同春吗?还成天围着师父打转,什么时候能娶到媳妇儿啊?
那边郭老冷哼一声:“过来号脉。”
云枝只好按下闲话,过去坐下:“您怎么朝我使脸色?昨天我哥灌的您的酒?”
桃花笑着说:“郭老对谁都一样,这叫起床气,不是针对郡主。”
老头子又冷哼一声:“今天太阳好,把那几扁药搬出去晒晒。”
桃花吐吐舌头做事去了。
把完脉,云枝问:
“郭老郭老,您肯定认识很多名医,唐吟脸上的伤到底能不能治?”
“不能。”
“哎呀郭老~~~大慈大悲活菩萨~~~”
当官的若娶一个毁容女子,于官声有碍。
世俗就是这么操蛋。
可费序明知如此,还是对唐吟释放善意,至少表明他值得帮一帮。
而且云枝思来想去,现在去问唐吟,她必定一口拒绝。
可这拒绝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对感情灰心,还是担心自己影响了费序的前程呢?
老头被缠得没办法:“像她和牛将军这种情况,都是经年的旧伤,深入腠理,就算能治也得吃许多苦头。”
“我倒是认识一个老家伙,确实大概可以,但需要剥开伤痕剔除僵疤,最后的效果么也不能保证。”
“面部肌肉走向众多,牵扯广泛,说不定最后功亏一篑变得比从前更丑陋,何必非要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