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太多了,痛得他生理性的颤抖。
云枝两手忙碌,俯身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额头:“很疼吧,再忍耐一下,你的伤必须要处理。”
赵玦看着她细致的眉眼,“谢谢。”
非人的折磨下,再次陷入昏迷。
不知何时又醒来,山洞里光线幽暗,云枝月白色的外袍盖在他身上,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她自己却衣衫单薄的靠着石壁。
闭着眼睛,眼珠不安的动来动去。
他静了许久,才艰涩的动了动喉咙:“水……”
云枝睁开眼怔了一会儿,将他放在枯草上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俯身用唇渡了一些水给他。
赵玦缓而深的睁大眼睛。
云枝很快退开,不含任何情欲的说:“没有盛水的工具。”
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勾人。
不知是着了凉,还是夜太深的原因。
温热的掌心试了试他的额头,如释重负的样子:“终于退烧了。”
赵玦坐起身,看着她眼下的阴影:“我好多了,你休息吧。”
云枝将火堆挑燃了一些,看向外头的月色:“你说,我们到底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赵玦也看向银月:“峡谷入口的必经之地有一个狼群,就算人多势众,进来之前也要大费周章解决狼群。”
“狼群是救兵的阻碍,也是我们的生机,只要阿角不落在敌人之后,我们就有救了。”
听着他平静的叙述,云枝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这附近随时可能有野狼出没?”
他笑:“是啊,没遇到真是幸运。”
云枝惊慌失措,赶紧往洞口搬石头:“你怎么不早说?万一狼来了我们谁打得过?”
赵玦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双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或许是摔下悬崖的时候,也或许是砸果壳的时候。
“不用怕。”
云枝泪光莹莹,懊恼又愤怒:“我怕!我只是肉体凡胎,我不想死!”
赵玦浅浅勾起的嘴角平直下去,拉起右脚裤腿,露出一串造型古朴精致的铜链:
“我有伏兽铃,可令百兽退避、不敢靠前。”
云枝停下动作,靠过去盯着他的脚踝,还动手拨了拨:“没有声音啊?”
她的指尖蹭到他的皮肤,赵玦放下裤腿:“人类听不见,但我们在这里这么久都没受到任何野兽攻击。”
云枝终于松懈下来,靠着他坐下,语带埋怨,“你早说嘛!”
赵玦不自在的往旁边移动,但云枝的头偏过来枕在他肩上,弹指间的功夫,就沉沉睡去。
他怔了一下,终究没再动弹,盯着火光出神许久,又将月白色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前路荆棘重重,云枝睡得不安稳,还梦到云峥一把火烧了槐花巷的院子,雪桐在火海里凄厉的嚎叫。
她全身一抖,掉在地上。
赵玦睁开眼睛:“云枝!”
云枝爬起来,抹掉额头的冷汗,靠着石壁大口大口呼吸。
火堆已经熄灭,晨曦的光从洞口投入些许。
有些冷,她抱紧了双臂蜷缩成一团。
赵玦看了很久,为她拢好外袍:“你怎么来了丰仪县?”
云枝头埋在臂弯里:“大约是成王府的意思,扣了雪桐和我的货在这里。”
赵玦目视前方:“如果平安回京,我替你去与成王说和,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若真想报答我……如果我们真的能平安回去的话,不如换种方式。”
“什么?”
云枝犹豫了很久:“我想知道……我的出生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