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虽简办,但陛下不可委屈了晖儿。”
“自然,朕私库里的东西随你挑,只要皇后舍得,朕就舍得。”
与此同时还下令后宫,让各宫娘娘为云枝添妆。
后妃与前朝向来息息相关,京中贵族与官宦人家自然也得赶这一趟潮流。
只是,许多人都看不上云枝的出身,自有一套阳奉阴违的手段。
在众多的虚情假意之中,稍微认真对待的就十分明显。
其中以两处尤为突出。
一处自是向来滴水不漏的梅妃。
另一处却是已故太子妃的娘家,晏丞相府。
云枝收到晏府的添妆,着实惊到了。
这些日子她虽基本闭门不出,但雪桐的情报收集工作却是没停的。
要说谁对她嫁给太子最有意见,一个是林侧妃娘家。
因为云枝一个奴婢出身的人,即将越过他们从小精心培养的女儿,骑到林侧妃头上去了。
另一个就是晏丞相府。
因为珠玉在前,云枝这个继妻出身实在低微,还要做他们家外孙女的继母。
听闻晏丞相曾向陛下强烈抗议这门赐婚,只是被霸道镇压了而已。
看她如此不顺眼的一家人,素无交情,竟然送来不亚于皇后的添妆,可不叫人万分疑惑?
可晏夫人治家严明,饶是雪桐情报工作抓得好,大宅子里的事儿愣是探查不到半分。
“人家大约……就是希望我对静喜好点儿吧。”
云枝还叹了一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欣瑶公主坐在梅妃身边:“这云枝也太会欺世盗名了,晏家也是蠢,竟然投鼠忌器,给她送那么隆重的厚礼。”
今年热得早,外头短短走一遭就是一身的汗,梅妃的未央宫中却凉意徐徐。
梅妃倚在贵妃榻上,吃着侍女剥了皮的葡萄,也不知道这种娇贵又稀罕的果实,是如何保存到这个时节的。
“你懂什么?云枝出身低贱没有娘家,如今只虚靠一个长公主府,那老娘们儿的东西都是留给赵静喜的,给云枝的嫁妆必不会多。”
“儿媳的嫁妆寒酸了,皇后觉得丢脸,这是换着法子给她做脸呢,丞相再不乐意,到底顾念着还有一个孩子。”
赵欣瑶过去为她捶着腿:
“我看晏夫人就是糊涂,有什么留给静喜压箱底不好吗?没得现在便宜了那个贱人。”
她有些心烦:“母后这心思也变得太快了,先前还恨不能将云枝给剁了,让我出面做了恶人,在众人面前奚落她,现在倒好,人家关起门来成了一家,恶名尽让我担了。”
赏花宴那日她出言污蔑云枝,正是受皇后暗示所为,一直被她记在心里。
“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堂堂太子娶一个别人玩过的破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闭嘴!”
梅妃厉声道:“你一个公主何须如此言语刻薄?你的教养呢?”
赵欣瑶讷讷放下双手:“母妃息怒。”
梅妃水葱似的指尖轻轻勾起女儿的下巴:
“记住,你是高贵的公主,任何时候不要让自己染上污点。”
“刚刚的话不能在外面说,我朝开国皇后便是二嫁之身,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