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枣园,闻霜又回了北骁王府。
她站在门外,目光从门口的镇宅石狮,向上滑动到大门上的阔大而威严的匾额。
侍女以为她是担心,见了面又被华葳蕤责难,劝道:“不想去的话,我们就回家吧小姐。”
闻霜摇摇头,提裙走上台阶。
守门的是李心雄亲信,虽然她一个多时辰前才从这里离开,但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二话不说放了行。
华葳蕤居住的地方叫蔚然轩,是整个王府里,除了王妃的院子外,最漂亮的院落。
进去的时候,华葳蕤正在院子里舞剑。
华葳蕤的剑术不错,只要是她感兴趣的事,北骁王夫妇总是最大限度的为她提供学习的条件。
所以王妃被软禁,她恨死了李心雄和云大锤。
剑锋扫落枝头的叶子,发出铮铮剑啸,最后横在闻霜的脖子上。
华葳蕤出了汗,身上只有单薄的衣衫,长发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在脑后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她冷酷的看着闻霜:“你来做什么?”
闻霜面无惧色:“来看看你。”
华葳蕤挽了个剑花,长剑收到身后:“哼,不需要你假惺惺。”
因为云大锤的作为,她自然迁怒到闻霜身上。
“我今日见了义母,还见了云大人。”
华葳蕤转身:“你如果不能去把云大锤宰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闻霜不为所动:“你跟徐小姐一起长大,所以完全信任她是吗?”
华葳蕤胸膛起伏:“闭嘴,你跟云大锤一样,没资格提起她。”
“听闻小时候,她救过你的命,王府里没有别的女眷,她像亲姐姐一样待你。”
华葳蕤回头,再次将剑指向闻霜,已然红了眼睛:“我让你闭嘴。”
闻霜同情的看着她:“云大人如果真的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会留着义母严加看管,生怕她出闪失。”
“战争总会结束,王爷和华霄总会回来的。”
华葳蕤怒道:“到时候一定会将那些叛徒碎尸万段!”
说完,她自己忽然怔了一下。
闻霜点头:“是啊,所以你别生气,也别着急。”
华葳蕤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眼泪滑落:“允和姐姐不可能污蔑云大锤。”
闻霜忽然有些伤感的说:“徐今至虽然受伤,但几个月了,还没好吗?他从前与二郎情同兄弟,若换作我,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去为二郎报仇,他为什么一直称病?”
华葳蕤咬牙:“他受伤了,为什么要苛责一个病人?”
“王妃义母这段时间也一直病着,徐小姐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偏要在这这时候将事情闹到义母面前?”
“就算气不过,天塌了,为什么不能等那些夫人走了再说,一时片刻也等不了吗?一定要闹到所有人面前吗?”
华葳蕤状若疯狂:“亏你还是个女人,不过受了那云大锤一点点恩惠,便反过来污蔑受害者?”
“你觉得允和应该怎么做?打落牙齿和血吞?”
闻霜叹了口气:“葳蕤,将士的家属不是那么好做的,就是要咽下很多常人无法忍耐的委屈。”
“前线是将士的战场,后方就是军属的战场。”
“如果她的遭受是真,我没有责备允和的意思,我只是疑惑她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义母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要在如此艰难的时刻,让义母雪上加霜。”
华葳蕤的剑在颤抖,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