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晏同春在她的姓氏下重重一点:“此人外表爽朗大方,看似不拘小节、公允处事,实则心术不正、包藏祸心,继续留在女学,遗患无穷。”
“钱氏必须剔除,柳氏可严惩除权,留观后效,郡主似乎格外看重辛氏,但她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女学需要一个新的管理人。”
云枝如同拨云见雾,脑中渐渐明晰,起身道:
“二姑娘觉得,目前的教员中,可有合适的人?”
她目光灼灼,晏同春偏不上套:
“郡主不如回去与殿下商量后再决定。”
云枝皱眉,“女学的事不需要他决定。”
转念一想,却是明白了晏同春深意:
“暮云枝此厢谢过宴小姐指教,让我获益匪浅,我先告辞。”
“郡主。”
晏同春喊住她,偏过头来,微笑道:
“恭喜你与太子殿下。”
云枝见她眉目舒朗,满面轻松,也笑道:“谢谢。”
廊下遇见慕容瑛,脸上的疤痕果真已经淡了许多。
云枝在她行礼后问道:“慕容姑娘从江南来到这里,不知一切可还习惯?”
慕容瑛笑道:“一切都好,只或许是我个人的原因,对这里的饭菜越来越吃不惯。”
云枝挑眉,她要什么都不说,倒显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暗含深意的一句话,反有点意思。
“看来伙房该整顿了。”
慕容瑛低头让到一边:“恭送郡主。”
云枝却不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给。”
慕容瑛十分意外,恰到好处的错愕,并不敢接:
“民女粗通药理,大约知道这药膏成分复杂、制作繁复,必然价格昂贵,郡主好意实在叫民女惶恐。”
云枝想,还算有良心,塞进她手里:
“这一罐是辛夷送给你的,拿着吧,好好的姑娘就要漂漂亮亮的。”
慕容瑛湿了眼眶:“辛夷姐姐……”
急忙拜行大礼:“民女深谢郡主!”
云枝已经走远,挥着手:“不谢,忙吧。”
晏同春所言证据确凿、条理明晰,但毕竟是涉及女学的大事,不可只听一家之言。
云枝让雪翎卫暗中调查,自己则一路思索着往回走。
赵玦与一众臣僚走出府衙,见云枝目不斜视经过,仿佛没看见自己。
故意与暮云夜落在后面,等人都走完了说:“去你家蹭个饭?”
暮云夜笑道:“殿下请。”
福园里有一处秋千,云枝坐在上面,看着角落里的一缸荷叶。
一条细细的水流从倾斜的缸口流出,下层的鱼儿敏捷的游来游去。
忽然感觉被人推动,秋千晃起来。
“枝枝在想什么?”
云枝指着水缸说:“月娘伺候得尽心尽力,它为什么一个花骨朵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