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明天我在工棚破法,你们在外面也不要闲着,找些东西装上生石灰,听到我喊你们,你们就带着生石灰来找我,我让你们往那扔,你们就往那扔,你们一定要记住,只能行动,不能说话,更别张嘴。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道士让大家装作没事的样子,该干嘛干嘛,不过最好离徐二叔远一点,然后就走了。
道士走了之后,大家回到工棚里,坐在各自的床铺上,都不敢说话,挨着徐二叔的几个人,则是跟别人挤在一张床铺上。
当天晚上,工棚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大家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睡觉的徐二叔,生怕他做出什么怪异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一晚上不睡觉,于是大家就商量轮流睡,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大家就都起床了,唯独徐二叔没有起床,大家也没喊他。
吃过早饭之后,工头开始按道士的吩咐,安排大家离开工棚。
徐大叔按道士说的,把药丸弄碎弄进了早饭里,端给徐二叔吃。
徐二叔早上起床之后,也不洗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床上发愣,见徐大叔给自己端饭,也不说话,接过碗,拿着筷子就往嘴里扒着吃,狼吞虎咽的把早饭吃完之后,把碗递给徐大叔,就躺下继续睡。
徐大叔看着徐二叔把一碗饭吃干净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走的时候,徐二叔突然猛地坐起身,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
徐大叔赶紧问:阿东,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昨天吃什么把肚子吃坏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药,说着话,徐大叔就赶紧离开了工棚。
徐大叔刚走到工棚门口,迎面就撞上了道士,道士看着徐二叔一脸难受的样子,小声跟徐大叔说让他在门口等一下,说完就走到徐二叔的面前,抓着徐二叔的手,问道:阿东啊,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
徐二叔一下子甩开道士的手,怪笑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道士看着徐二叔,叹了口气,又问道:阿东啊,你最近几天是不是没什么胃口,不管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你是不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身体里有无数条虫子在爬?
徐二叔惊奇的看着道士,问道:你是谁?我这种情况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道士没有回话,却突然在徐二叔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阿东啊,你能告诉我,你手上的这些红点,是怎么来的吗?
徐二叔勉强精神了一下,说道:“前几天我去公共厕所,上厕所的时候,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咬了我的屁股一下,我以为是什么虫子,就没怎么在意,可能是过敏吧,被咬的地方越来越痒,我用手挠了之后,手上就出现这些红点了。
道士听了,又接着问:“阿东啊,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徐二叔想了一下,说道:“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我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总是莫名其妙的去公共厕所,站在公共厕所门口,不知道干什么,而且我这几天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出一点味道,吃下去之后,丝毫感觉不到东西进肚子,好像肚子里有张嘴,在吃我吃下去的东西。
道士点了点头,又问道:“阿东啊,你最近有没有做梦啊。”
徐二叔脸色变了一下,急声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我梦到有一把血淋淋的锤子在不停追着我,一直想往我身上砸,我想躲进那个公共厕所里,可是我还没进去,就从公共厕所里爬出了好多虫子,那些虫子爬到我身上,钻进我的嘴里,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吓得想大声叫,可是却又发不出声音,我使劲儿的吐,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徐二叔说着话,突然变得疯癫起来,胡乱挥动着手臂,嘴里大声嚷嚷道:把这些虫子弄走,快把这些虫子弄走啊。
徐大叔担心徐二叔,赶紧走近,问道士发生什么事情了。
道士跟徐大叔摆了摆手,示意他离远点,然后一只手紧抓着阿东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子,让发癫的徐二叔把它喝了。
徐二叔接过瓶子,抬手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就喝光了。
道士让徐大叔去倒杯水,然后在水杯里烧了一张纸符,接着拿出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刀,在徐二叔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刀,又拿着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下,把血滴在那些烧成了灰的符上面搅和了几下,然后抹在徐二叔手腕的伤口上。
徐二叔焦急地喊道:你在做什么?好热,这是什么?
道士没有说话,突然伸手往徐二叔的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徐二叔冷不防备的就给咽了下去,过了几秒钟之后,徐二叔便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了。
这个时候,道士用他手指上伤口流出的血,围着徐二叔滴了一圈,徐二叔的嘴突然就张开了,从嘴里爬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虫子,然后,紧接着,从徐二叔的鼻孔,耳朵都开始不断的有虫子爬出来,这些虫子跟嘴里爬出的那个相比,个头儿小了那么一点儿。
道士见状,赶紧冲徐大叔喊,让他去喊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