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纨绔子弟死时面目狰狞,身上有许多说不清楚不知哪来鞭子抽过的痕迹。
人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暗地里纷纷称快,都说这是老天有眼,帮大家除了个祸患。
黄石生回家之后,刚到家不久,那对卖唱的父女就找上门来了,原来这父女二人姓乔,女孩儿叫乔小花,父女俩人是逃难过来的。
乔老爹感激黄石生仗义相救,想把女儿小花许配给他。
黄石生听了,赶忙拒绝道:这可不行,我愿意把小花当作妹妹看待,如果说娶她,那是万万不可。
乔小花这时候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心里直觉得臊得慌,羞涩不堪的问:黄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黄石生摇了摇头:不是,我可不是那意思。
乔小花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娶我?
黄石生说:我要是娶你,婚礼上是不是要跪拜你的父亲呢?
乔小花儿点点头:是啊。
黄石生又说:我们两个是不是要互相跪拜?
乔小花儿又点了点头。
黄石生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经不起我的一跪拜。
乔小花父女二人听的是云里雾里,只好无奈地离去了。
这一晃又过了二十多年,黄石生仍然是孤身一人,没有娶妻,黄老三和妻子也已经近百岁了,在同一天驾鹤西去。
黄石生给二老操办后事后,人们惊奇地发现,一直不跪的黄石生在黄老三夫妇的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人们闲时聊起此事,曾给黄石生驱邪的道士说:黄石生其实是地府的阴差,专门给勾魂的黑白无常在阳间指路,阴差只能跪死去的人,所以黄石生不能随便给活人下跪,而那些钱则是他作为阴差的报酬,作为地府的阴差,他这辈子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人们见道士说的神乎其神,纷纷问他怎么知道这些的,道士却故作神秘的讲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寡妇,她丈夫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因病去世了,独留下他和腹中的胎儿,是艰难度日。
后来寡妇产下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儿子,给他起名叫做谢俊伟,寡妇叫谢雨琴,便让孩子随了自己的姓,当时谢雨琴的老娘还在世,好歹有个照应,等谢俊伟两岁多时,谢雨勤的老娘也去世了,谢雨琴只得一个人拉扯孩子。
谢雨琴长相一般,丈夫又死得早,当地人都说她命里克夫,没有人愿意娶她,谢雨琴只能靠种桑树卖桑叶来维持生计养活儿子。
谢雨琴的儿子谢俊伟从小就体弱多病,还经常发烧出疹子,每次都能把人吓个半死,而每次只要谢雨琴刚积攒一点儿钱,谢俊伟就得生一场大病,把谢雨琴折腾得够呛,才三十出头,九已经有了许多白发。
等谢俊伟长到十几岁时,他的身体总算强壮了些,又开始惹事生非,是偷鸡摸狗,整天见被人撵着打,谢雨琴只好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谢雨琴好不容易攒点儿钱,把这谢俊伟送进了私塾,他却把私塾先生的书本撕得稀巴烂,没有一个私塾愿意再收他。
有一次,谢雨琴将偷人家酒喝的烂嘴如泥的儿子往家里背,一个过路的老道摇摇头说道:又是一个讨债鬼呀。
谢雨琴赶紧放下儿子,求老道士指点迷津,这老道就告诉谢玉琴,她前世欠这个儿子一笔巨款,今生他就是来讨债的,但是今生的谢雨琴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太穷,所以这个儿子只好一直折磨她,直到欠款还清为止。
谢玉琴一听就呆住了,看来这苦日子是没有尽头,自己还不如去死了。
那老道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告诫道:不要想着逃避,这辈子如果还不完,下辈子还得继续。
老道话说完就走了,谢雨琴只好擦擦眼泪,把儿子背回家。
等到这谢俊伟长到了十九岁的时候儿,谢雨琴有一次上山采桑叶,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倒在林子里,少女士奄奄一息,面上也满是污垢,谢雨琴动了恻隐之心,将自己的水壶和干粮都拿出来给少女吃了,过了一会儿,少女才慢慢缓过神来,她对谢雨琴是十分感激。
少女说自己名叫胡玉凤,在山里行走时遭了难,现在身体虚弱,毫无自保能力,说愿意跟谢雨琴回家当个使唤丫头。
谢雨琴见胡玉凤既漂亮又懂事,自然是非常愿意,就将少女带回了家。
胡玉凤在谢家住了一段时间,见谢雨琴十分辛苦,谢俊伟又处处不体谅母亲,不免有些感慨。
谢雨琴就将曾经老道士的话跟胡玉凤说了,还说她自己早就看开了。
胡玉凤表示自己愿意嫁给谢俊伟为妻,一方面报答谢雨琴的救命之恩,一方面也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恶缘。
谢雨琴听了这话,十分感激,只是担心自己福薄命苦,承受不起胡玉凤的帮忙。
胡玉凤听后笑着说:没事的,我有办法。
过了半个月,胡玉凤顺利嫁给了谢俊伟,谢俊伟对这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儿也十分喜欢,却是依旧好吃懒做,整天朝母亲谢雨琴要钱。
胡玉凤看丈夫这样也不阻止,直到第二年春天,有一天,胡玉凤告诉谢雨琴,明天他们两人要出一趟远门儿,让她做些心理准备。
等第二天一早,胡玉凤就告别了丈夫,和婆婆来到郊外的一片树林里,她让婆婆闭上眼睛,用自己的手拉着她。
谢雨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轻飘飘的,像是在御风飞行,过了一会儿后,胡玉凤让她睁开眼睛,谢雨琴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胡玉凤指着一户人家说他们现在到了一个叫做茶山的地方,此地生产上好的茶叶,前面那一户的主人是一个制茶的高手,因为远居深山,没有什么销路,只能任由茶叶烂在枝头,他们此次前来就是要采购茶叶回当地倒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