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灯光下,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案子的阅卷。
周小姐,喝杯热咖啡吧。一个阴沉的声音冷不丁儿地打断了他,周亦飞不由得吓了一跳,红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谢谢您。他顺手接过红马,转身离去,走路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声音,看着他的背影一点儿点儿消失在黑暗中。
周亦飞若有所思,眼睛移回电脑,随后从卷宗了解到刘凯同几个死者的关联一共有两处,一个是本市的当红歌星叶桑,几个人都曾与他有过传闻绯闻,还有就是两个月以前几个人一起去过云南,从此之外再无其他交集。
叶桑云南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他给刘凯掖了掖被子,便蜷缩在他脚下睡去了。
一夜相安,他早晨起床时,刘凯还在沉睡,胡妈给他准备了早餐,他打电话回局里说了相关事宜,接着继续守着刘凯,直到黄昏他才醒来,此时他整个人精神多了。
用过饭,二人便来到书房,周亦飞直奔主题,询问他与叶桑的关系和几个人去云南后都做了什么,一件都别落下。
刘凯简单说了说,叶桑不过是相关金钱和肉体,再无其他,而一谈到云南一行,便有些支支吾吾。
表哥,相关你的性命,你最好别撒谎。周亦飞严肃地看着他。
我们只是去品尝一种没有吃过的野味儿,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随之埋了下去。
还有什么?周亦飞的心提了上来。
表妹,我们不是故意的。刘凯的声音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我们那天喝多了补汤,便在树林里转悠,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不禁都一阵燥热,为了刺激我们,我们就...说完,他的头就缩进了脖子。
有没有出人命?周亦飞强忍怒气,刘凯点点头,蚊子似的声音说,我们完事儿之后才发现他早就没气儿了,流了很多血,事后我们给了当地很多很多钱,算是把这件事儿平了,他抱住头,不再吭声。
你们那是一条人命,你们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周亦飞气得简直要疯掉了,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你们真的是无可救药。
这时,门外传来了红妈的声音:先生,有两个自称是周小姐的同事要见你们。
先这样吧,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再说那个女孩的事,今天晚上同事陪着你,我还有事。周逸飞说完,不再理他,径直出了书房,同楼下的同事汇合。
年长的是老何,年轻的是孙海,三人凑到一处,周亦飞小声道:今晚我去会会叶桑,何叔在这儿守着,还有...他在孙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二人会意点头,随即孙海转身离去,紧接着他也走出门,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孩子正在盯着这里,一动不动,像尊雕像,出于好奇,他走了过去,那女孩并不善惰,径直迎上了他的目光。
周亦飞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灼热的目光似能将人烧伤,面前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十分清秀,略显消瘦,只是那双大眼睛太迷人了,似有无数颗星星在里面闪烁。
他看着周逸飞,缓缓说道,他是逃不掉的,一个母亲要为他的儿子报仇,这是结束,他昨晚就应该得手的,却被你破坏了,你多加小心吧,说完,那个女孩便转身离去,留下周亦飞愣在当场不知所措,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在说些什么呢?
看着远处风一样的背影,周亦飞心下又是一沉,这个案子越来越奇怪了,随即转身离去,来到叶桑的住处。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惊讶的是,一切都太顺利了,见大明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他的助理,保镖,甚至家里的保姆,见得他都十分客气,像是提前知道有人到来,有人带他很快就见到了叶桑。
那是一个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女人,雪白的肌肤,一头卷着大波浪的长发,粗黑的眉毛,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儿微微扬起,小巧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举手投足兼妖业百媚,一身白色丝织睡衣,修长雪白的双腿展露无遗,性感地倚在柔软的沙发上,身边一只雪白似的狗样的动物,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瞧,周小姐,别客气,坐吧。
叶桑十分礼貌,随即夹起一根香烟,弯着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回到刘凯的别墅,同事们早就到现场,已经清理干净,有人告诉他红妈死于心脏病发作,并在沙发后找到晕倒的老何,还好他没事儿。
这时孙海来到他近前,其实昨晚是指派他去调查红妈,他如实说道,红妈年轻守寡,一个人苦苦将独自抚养长大,而且半年前刘凯同几个人合伙包了个煤矿,而煤矿出了事,埋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红妈的儿子,他们给每个人的家属一笔还算可观的抚恤金了事,而红妈一直不相信儿子是意外身亡,一心想要查个明白,但是一路奔走无门,所以潜伏到刘凯等人,其中一家果然让他知道那次煤矿事故不是意外使他们有意而为之。
为了骗取一笔巨额的保险金,此时种种证据指向红妈,而且她在每个家里都出现过,但是现场却没有他相关的指纹和脚印,而且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杀人呢?虽然缺少足够的证据,但是我们实在无其他证据可循,上级追查的还紧,我们只能将它暂时定为凶手。
周亦飞在江边目睹的一切,也未曾跟任何人提起,因为他始终也没看见传说中的洪然,只在整理刘凯的遗物时,发现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条红色的巨蛇,清晰可见的鳞片,那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之后的半年,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此案自此封卷结案,而周亦飞和叶桑胡马成了好朋友,胡马告诉他,可能是母亲之间的惺惺相惜,老洪然才找上了红妈,上了他的身。
周亦飞期初还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有一天,他独自在家看电视,一则新闻报道吸引了他,报道说:本市一位领导被自家的风水石砸成肉饼,当场死亡,随后身旁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儿是胡马的声音:电视上那个人就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