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克制的呜咽声。
连丞把玩着手里的玻璃药瓶,“这东西不用水冲,干嚼还挺苦的。”
他说完,抬起手掌想把最后一颗药片吞进嘴里。
掌心贴唇,一只小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手指僵颤扼住他的腕。
“别...”干涩细弱的一个字,莫名让连丞有种想哭的冲动。
事实也如此。
他看到她的目光从天花板挪到自己脸上。
等他想看清楚一些,视线突然模糊,眼窝也有些烫。
“连丞...”
“在呢,小公主。”
“我好像真的病了。”
...
办公室里,一人坐在办公椅上,剩下三人排排挤在沙发上。
连丞把温幼梨刚才的话,还有精神萎靡的状态跟几个人形容了一下。
“她说她吃安眠药自杀,不单单是因为你要跟温宜结婚。”连丞睨了眼裴厌,“不过,你还是她自杀的导火索。”
在几双眼睛震怒的目光下,裴厌抿唇低下了头。
“还有你。”连丞又看向季晟羡,“一次次逼她做选择!嘴上说着不在乎,可那次在酒店泳池,她只是和郁琮有些工作接触你就不理她,跟她冷战?”
“我...”
“梨梨那次在酒店看到你转身走了。她说,她想过你会误会她,只是没想到你会一直不理她。”
季晟羡垮下肩膀,眼底爬满自责。
“她刚才说,她好像是真的病了。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抱有幻想,人也好,感情也好,她想喜欢,也再也喜欢不起来,丧失对生活的一切兴趣。”
郁琮急问,“是抑郁症吗?”
连丞摇头,“病发时间太短,也太突然。我刚才咨询了心理医生的朋友,他说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突发性双相情感障碍。”
“突发性?”季晟羡咬着这几个字,“也就是说,会有痊愈的可能?”
“有。但是如果她再受到刺激,可能会用更极端的行为伤害自己。”连丞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承认,我对梨梨有好感。”他想了想,调整措辞,“不!我喜欢她。”
裴厌不敢置信看向他。
像是抓到和自己妻子偷情的奸夫!
那次在酒吧季晟羡就知道连丞这死狐狸对梨梨有贼心,他并不意外,但是生气。
最为吃惊的是郁琮。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第一个在自己耳边嚼舌根说小姑娘这不好那不好的人,正是连丞他自己!
察觉到郁琮眼神里的荒谬,连丞确实挺心虚的。
可郁琮接下来的话,让一屋子男人都觉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兄弟两肋插刀”这些话纯粹是瞎扯淡!
“她现在是单身,大家公平竞争。如果要留院照顾的话,那就排个表轮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