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车停在新月大饭店的后门。
温幼梨坐电梯回到套间,摘下翡翠耳珰又梳洗完给自己化了个素颜妆。
换上一条干净却朴素的白锦旗袍后,她又折返到老头车上。
“辉子哥,你帮我在新月大饭店安排个舞女的身份。”
“不行!”温峥嵘先一步把她的话给否了,“舞厅来来往往都是些什么人?你这疯丫头乱想馊主意!”
“好好好,我乱想馊主意!那您说,我一个督军府的夫人天天往新月大饭店跑还能为了什么?”
温峥嵘别扭一哼,把头转向窗外。
“聂书臣是个不好惹的,心思缜密,说不定他今夜就对我有所怀疑了!”温幼梨知道小老头是担心自己,她也没那么不识好歹。
语气放软了又哄道,“我刚给您讲完今夜梅园发生的事,您忘了您怎么评判聂书臣的?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不行咱爷孙俩离开沪海躲清净去!”
“温峥嵘。”
听她语气骤然变味,温峥嵘缩缩脖子,转回来的脸挂上讨好的笑容,“大丫死因不明,要走也得先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见她冷着一张脸不愿搭理自己,温峥嵘笑得更不值钱,“二丫,爷爷刚才也是无心说错了话,你别和爷爷置气!这样,这新月大饭店从今往后你说的算。还有辉子,你往后吩咐他做什么,爷爷也绝不过问干涉。”
“这天看着要下雨,我找辆黄包车先回督军府了。”温幼梨逃似的开门下车。
这种毫无底线的迁就,和全心全意的疼爱让她很不适。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嫉妒原主有这么好的家人。
也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偷走了这份本该属于原主的疼宠。
“二丫...”温峥嵘声音艰涩,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爷爷永远都是你的靠山,也一定会拼上这条老命护你周全。你记着,在这世上,爷爷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不图你拼出个金山银山、光宗耀祖,爷爷就要你平安,也只愿你平安...”
黄浦江的晚风吹着衣裙,是有些凉。
她却很暖和,连眼窝都热得发烫了。
“过两天我回青山别院吃饭,把你藏着的酒都喝光!”
“喝!只要二丫能回来多陪陪我这糟老头,别说喝了,倒泳池里当洗澡水也成!”
小老头应该也有不少红酒吧?
想到嫩肤美白的红酒浴,温幼梨暗戳戳心动。
回督军府的路上,还真下了场细如牛毛密如针的急雨。
黄包车安了雨棚,可晚上小风一刮,还是将她淋了半湿,除了上半身微微干爽,腰臀往下的旗袍衣料都严丝合缝贴在身上。
幸好是晚上,督军府门口也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夜灯,将少女姣好的曲线藏在浓稠的黑夜里。
车夫知道刚坐他车的小姑娘生得娇美,本想借找零钱的功夫搭讪几句话,一抬头瞅见别墅门檐挂着“督军府”三个大字,心里的弯弯绕顿时消失,拿着钱数也没数就撒腿跑。
“不是...大哥你还没找我钱——”
温幼梨满腹无语,从碎布缝制的小包里摸出别墅大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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