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清然手上那只偶尔还会蹦跶两下的蚊子，苏意晚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她将垂落在耳畔的头发轻轻撩起，露出白皙细腻的耳廓，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耳垂。
啪嗒啪嗒——
飘零的雨水时不时打在紧闭的窗户，苏意晚一面漫无目的地反复折起书页的边角，一面喃喃自语：“能不能专心一点？”
细如蚊颤的声音飘来，陈清然敷衍地答了一声“是”，起身拿来火机，并顺手点燃了一盘蚊香。
飘渺的烟雾升起，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苏意晚始终都在埋着头自顾自讲题，她的侧脸微红，颜色甚至还在不断加深。
见此，陈清然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翻错页了。”
苏意晚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回过神，刚翻到下一页，耳边又传来了陈清然那如同戏弄般的声音。
“我刚才看错了。”
迟疑片刻，苏意晚抿着下唇，又将书页给翻了回去。
期间历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这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而后，她如同质问般看向陈清然，语气中透着一丝愠色：“这样做很好玩是吗？”
陈清然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要说好玩，那还真挺好玩的。
毕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苏意晚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说了，刚才光线太暗看走眼了。”陈清然临时编了个借口，但天花板上的吊灯足足有100瓦，加上又是白天，整个客厅可以说连一点无光的死角都没有。
这一眼便能看穿的谎言瞬间就让苏意晚心里冒起了无名火：“陈清然，你就不能稍微认真点？”
陈清然深呼出一口气，姿态仍是和之前那般松散，完全就看不到诚意：“我这不是很认真在听吗？”
苏意晚按了按圆珠笔的按钮，终究还是没去计较这些。
虽说陈清然总是摆出一副爱听不听的架子，但她还是坚持讲解完了所有的题目。
从语法到语态，从高频词到时态变化，面面俱到。
直到把纠错用的红笔放下，这一刻，苏意晚是真心佩服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对一头倔牛弹这么久的琴。
“今天就先到这，可以休息了。”
苏意晚边说边开始整理桌面，忽然，听到陈清然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她转头看去，却发现陈清然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那奄奄一息的样子，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屋外的雨又下得更大了些，与此同时，天气也在逐渐转凉。
恍惚间，苏意晚好像是看出了点什么：“你着凉了？”
陈清然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但没有发出声音，像是睡着了。
他大抵是病了。
闭眼之后的事已不甚记得，只依稀记得自己看到好多好多的星星在打转。
当再次睁眼时，身上又莫名多出了一床羊毛毯。
窗户外面窸窸窣窣的，陈清然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这时，恰好看见苏意晚伸手递过来一杯热气氤氲的茶水。
“姜茶，喝点吧。”
低沉的嗓音落下，陈清然有些呆愣的伸手去接，不经意间，又和那细嫩的手指正面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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