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听得苏意晚诉起了苦:“我连我妈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还要处处都被一个没有血亲的女人管着,强制去学那些我完全就不感兴趣的东西,还要……”
说着,她苦笑一声,将脸仰起看了眼天花板,喟然长叹:“啊……好烦的。”
陈清然没有说话,只是静坐在不远处,默默充当着唯一的听众。
他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从来都不在别人诉苦的时候说风凉话。
一直等到苏意晚把话说完,他才伸手递过去一张纸巾。
见此,苏意晚明显是愣住了。
她对着陈清然手上的纸巾仔细打量,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该不会觉得我哭了吧?”
陈清然怔了怔,向前伸出的手滞在半空,感觉空气中总有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于是乎,他便又把纸给拿了回去。
而后揉成团,随手扔进了茶几边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才开口对苏意晚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赖在我家里不走吧?”
苏意晚很天真的反问:“不行吗?”
“你觉得呢?”
苏意晚再次将脸埋进两膝,再不说话了。
事实上,她在等一个机会,等苏家那只母老虎不得已做出妥协的机会。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陈清然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而后沉默着起身,走到了苏意晚面前。
“我先说好,要是你父母找上门,我可没办法。”
苏意晚缓缓抬起头应了一声。
看着那神情有些低落的脑袋,陈清然手指微动,心有顾虑,但最后还是情不自禁的把手放了上去。
苏意晚愣了愣,她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将脸埋进了膝盖。
……
夜深人静,苏意晚洗漱完回到房间,刚打开房门,陈诗露便贼兮兮的把脑袋凑了上来。
“你……该不会……真的……和陈清然在在在在……”
她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气息中还夹杂着一丝颤抖,最后更是连话都没说全。
那是发自内心的惊愕。
“应该……”苏意晚想了想:“没有吧。”
陈诗露好似是看出了点什么。
这一次,她竟难得为陈清然说了句好话:“其实吧,陈清然身上还是有蛮多优点的。”
“比方说?”
“额……”
俗话说得好,客套话归客套话,到底是当不得真。
真要细说起来的话,陈诗露还真是无从开口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他蛋炒饭炒得好吃。”
苏意晚没忍住笑了一下,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放在了摆放在床头边的凯蒂猫身上。
记得上辈子快高考的时候,陈清然也曾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送过她一只差不多款式的凯蒂猫。只是刚带回家,就被家里那只母老虎当成是垃圾给扔了出去。
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起,苏意晚沉默着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王蓉”那一栏,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