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哈罗德淡淡的黑眼圈，菲利普暗自推测，最近港口的事太忙了。
哈罗德放下烟斗，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没关系，刚又有一人突然睡着了。”
他将烟斗轻轻敲灭，“大概情况和你说一下。”
“又有一人？突然睡着？”菲利普心中暗自思索，微微点头，目光专注。
“水仙照相馆两周前开业，老板是罗伯特·格里森，四十多岁。据说从事摄影快三十年，现在决定开店。”
菲利普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目光仍停留哈罗德脸上。
“照相馆不大，主要有三个房间，一个接待区，旁边是拍摄室，还有个暗房用来显影和冲洗照片。”
哈罗德想了想，似乎在思索用词：“现在的情况又正常又诡异，我们进去再说。”说完便朝里走去。
“又正常又诡异？”菲利普微微皱起眉头，跟在哈罗德身后，心想究竟是什么情况，能让哈罗德这样形容？
接待区有淡淡的木材和油漆气味，墙壁被刷成了浅灰色，几幅拍摄样片挂在墙上，风格复古，地面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
前台位于房间的左侧，后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栗发略显凌乱，正低头整理着一些照片，应该是老板罗伯特。
房间的右侧摆放着一排木架，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相册和书籍。
中央几张小木桌错落排列，一些藤椅随意地摆放在四周，但藤椅上四位男士的沉睡带来了一种不协调的气息。
菲利普站在不远处，开始仔细观察每一位：
一位老年男士头发灰白微卷，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双手交叠在胸前，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经历紧张的梦境。眼睛微微震动，低沉的鼾声从他喉咙里传出。
第二位中年男士深棕色头发浓密，手臂自然地放在腿上，眼球轻轻转动，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第三位男士黑色短发，鼻子高挺，双腿自然下垂，眼皮轻微颤动，嘴唇似乎在轻微动着，仿佛在梦中低语。菲利普细心地观察他的呼吸，均匀而深沉，偶尔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最后一位金色短发中年男士，双臂放在椅背上，头微微歪着，似乎随时会滑落下来，嘴角有些微湿，似乎正有口水缓缓流出。
在这四位男士周围，有几位似乎是他们的家人，或是安静地等待，或是低声呼唤，或是面露不安。
菲利普回想嘉琳娜提过的梦境原理，眼前四人似乎都处于眼动睡眠期。
他也意识到《梦境的秘密》借了已经三天，但太忙还没有翻阅。
“周二我来的时间短。周三与你说过之后，整个下午都在，”
哈罗德声音打断了菲利普的思绪，带着些许疲惫，“当时这四人没有吵闹，只是不肯离开。”
菲利普微微点头，他周一也翻阅过这份材料：
新店生意太好，竞争对手颇有意见，安排一些闲杂人员在店里逗留，影响正常营业。但警察对此无能为力，老板罗伯特才找记者来报道此事。
他将目光转回哈罗德，语气平静问道：“然后呢，他们怎么睡着了？”
“首先入睡的是那位老年男士。周三下午我正和老板罗伯特聊着天，他在一转眼之间就睡着了。”
哈罗德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开口：
“很多人以为他在装睡。毕竟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我也没在意不久就离开了。”
菲利普双臂环抱胸前，点头示意继续。
“昨天下午我再来才知道，这位老年男士睡了快一天。”
哈罗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罗伯特原本还想着少一人影响生意，仍没管他。但没过多久，又有两人突然睡着。”
他指了指另外两名男子：“就是那黑发和深棕色头发的。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
“突然睡着？”菲利普转头看向那两位男子，眼神微微一凝，“报警了吗？”
哈罗德的眼神变得严肃，低声说道：
“警察来了，但也没结果。他们认为是正常睡眠，医生也来了，依然认为只是熟睡中。”
他轻轻摇头，眼中充满疑虑，“但这位黑发男士，我亲眼见他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就睡着。如果不是我动作快，他肯定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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