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广龙哼小:“呵,你也故弄玄虚,倒是和你的本体很像,老夫要亲眼看着你把本体做成傀儡。”
尾火虎许诺道勉强一笑:“前辈如果不怕我暗中动手脚,也未尝不可。”
庞广龙道:“你若是不言不语暗中动手,老夫倒是会提防你一手,你既然说了,老夫反而更放心。”
尾火虎许诺道:“那便谢过前辈了。”
毕月乌何雨阳说道:“许诺,原来你就是本体灵魂之中代表懦弱和妥协的部分。”
尾火虎许诺道:“本体把我分离出来的时候是随机的,既然我得到了这个部分,就要顺应自己的本心,再说了,活下去是生物的本能,也是天地至理,生物生物,生为活物,便是与死物相对,你要不要也来……”
庞广龙冷笑:“没必要如此假意作戏。”
罗星这时候插了一句:“你还是以为,是我一个人操控他们说出这些话来的?”
庞广龙道:“若是老夫修炼了搜魂之术,也不必费这些功夫。”
罗星道:“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些分身,终归只是受我指使的傀儡?果然,你对分身的理解,与我先前所说并无区别……”
庞广龙道:“老夫不过是看你这嘴遁之术颇为新奇而已。”
罗星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当年我的分身在东海岸边,想要结识一些陆地门派的修士,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倒是在民间听到了许多传闻趣事,当中就有这么一件事,是两个偏僻山村的农户,劳作之余在树下闲聊吹嘘,当中一个说,想来,那京城之中的皇帝吃的必定不是粗面杂菜饼子,而是白面肉包子,另一个说,皇帝种田用的必定是黄金做的锄头……”
庞广龙依旧是冷笑:“你在嘲笑老夫?”
罗星道:“未必,只是见你对分身的看法,与别的修士并无二致,不曾体会其中妙处。”
先前罗星这一番话,还真不是做戏,之前一边应付庞广龙,一边商议对策,也考虑到,如果《星罗诀》安排一出弃车保帅,让本体和其他分身死去,只剩一个分身活下来完成合体期,也要做好应对方案——让任何一个分身都拥有本体的完整记忆和属性,就像生物学上的“干细胞”,能够分化出完整的本体来……
至于庞广龙相不相信,其实,问题不大。
嘴遁之术,有时候是为了说动对方,甚至策反对方,有时候,也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庞广龙不纠结于分身是否在演戏,将目光扫过五神兽,说道:“这五个分身,先前就躲在大阵之内,却是为何?你这二十八分身,想必就是对应的天上二十八宿排列成阵,如此说来,这五人之中,有四个是海上传言之中的四象阵眼,是也不是?”
罗星也不隐瞒,道:“这五个分身,本就不曾公开身份,所以先前留在大阵之内,也正如传言所说,是对应天上四方神灵的四象神兽。”
庞广龙又问道:“那么剩下一个呢?”
麒麟虚尘子开口道:“我是麒麟。”
庞广龙点头:“这倒是合理,四方神兽,中土麒麟,外加二十八宿,你这套功法,属实大气不凡,老夫若是千年之前知道有这一套功法,也会转头修炼,可惜了……”
罗星道:“现在未必来不及。”
庞广龙道:“来不及了,渡劫期之前尚有可能……不过,若是把你们炼制成法阵,以活人作为阵眼,说不定,就能渡过天劫!”
罗星苦笑:“听起来有道理,不过,我们是三十四人,天劫应该会以同等倍数扩大威力。”
庞广龙听了,也皱起眉头。
白虎千冰又加了一句:“庞老魔,你是否真的会在渡过天劫之后杀死我们?”
庞广龙道:“老夫只是说不会放过你们,至于如何处理,看老夫心情。”
白虎千冰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提议,我会帮你想办法应对天劫,若是失败,咱们一起死,若是成了,你给我一个痛快,如何?我不想成为傀儡或者奴仆。”
庞广龙打量他几眼,道:“你是白虎星?”
白虎千冰道:“正是。”
昴日鸡轩然道:“白虎老大,我也跟你一起,庞老魔,也算上我一个。”
庞广龙笑道:“这又是哪一出?内讧起来了?”
罗星道:“还真没有,这是我在临死前给他们的自由,当然,我不一定会死,但是被你操控成为傀儡,与死了又有何异?”
庞广龙道:“那老夫可要看看,有几个人会背叛你这个本体,又有几个人要求一个痛快。”
这话一出,又有虚日鼠秦湘、奎木狼陈骏、娄金狗费明、胃土雉叶有光、参水猿张悉晋等几人选择了跟白虎千冰。
至于尾火虎许诺那边,只有心月狐顾惜和房日兔叶安。
剩下众人,像是张月鹿吕行、翼火蛇蒋萱萱、危月燕王群等人,则放弃了所有希望,一幅完全听天由命的态度。
不过,剩下的大部分人,还是和本体一起同生共死。
庞广龙道:“看看,闹了半天,也就几个分身有异心,其余人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傀儡,不是么?”
罗星道:“有他们真心追随,我也足以自傲,不过,其他人,我也不怪他们,人性本来如此,若是不能接受这一切,终归是庸人自扰,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何来修心?又何来修真?又如何修成仙人?”
庞广龙冷笑:“修仙就是如此,哪有修魔来的痛快?不如,你们所有人转修魔道,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既能帮老夫渡过天劫,也能在魔界活下来。”
众分身之中,有人似乎真的动了心……
罗星道:“当年误入魔界,为了活命,也曾想过是否要转修魔道,后来也想明白了,修仙也好,修魔也罢,修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用自己的心,去体悟这天地之间的道,所以,我不必执着于修仙,也不必执着于修魔,修自己的道,修天地之间的真,就好。”
庞广龙道:“那你到底修不修?”
罗星道:“我说了,我修自己的道,管他是仙是魔。”
庞广龙道:“可你现在还是修仙之人。”
罗星道:“其实不太一样,这个,是我的功法机密。”
庞广龙似乎来了兴致,道:“如此说来,老夫可要好好看一看!你这功法有何奥妙之处了,说不定这才是渡劫的关键!”
此时,庞广龙已经带着罗星和众分身到了魔界西海。
在一处海边悬崖之上,众人看见了一块写着“地老天荒”四个字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