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善婷沉默了数秒,随后平静地回应道:“依大人之见,锅王实乃天下之祸害,小的颇为认同。”
吏部尚书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喜色,就听见潘善婷话锋一转:“只是小人不知,锅王究竟为何者?”
她的音量骤然拔高:“那仰仗世家宗门和官府的仗势欺人之辈算不算锅王?”
“那庙堂之中高高在上不顾民间疾苦的衣冠禽兽算不算锅王?”
“为了一己之私而草芥人命的弄权者算不算锅王?”
“把罪恶嫁祸给他人的人算不算锅王?”
“把‘锅王’二字当作政权武器之徒又究竟算不算锅王?”
潘善婷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平静下来:“小的才疏学浅,眼界浅薄,还请大人指点。”
吏部尚书久久未语,也不再踱步,而是回到位置上坐下,忽然哈哈一笑:“不错,潘才女果然与本官所见略同。既然如此,以潘才女之天资,不妨去翰林院当一翰林学士,也是为天下之太平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立刻伏案急书,数息间便写完了这封书信,交给了潘善婷:“你可执此信,到翰林院去任翰林学士。”
“多谢大人。”潘善婷面无表情地接过书信,转身欲退。
吏部尚书在她身后忽然又道:“你若是何时有了清除锅王这一祸害的主意,可随时前来找本官。”
潘善婷置若罔闻,头也未曾回一下,直接离开了此地。
吏部尚书附近的一处阴影中,一道人影浮现,拱手请示道:“大人,这厮这般不识好歹,为何不直接随便给个有名无权的虚职打发了?”
吏部尚书的表情变得阴冷:“呵呵,她毕竟是个榜眼,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毕竟天下士子和陛下还看着呢,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不过呢,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老老实实在翰林院起草一辈子的文书吧。这政权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哦差点忘了,跟翰林院里面我们的人通下气,让她在翰林院里面别呆的那么舒服。跟我们陈家对着干,还想在官场上混?可笑!”
……
“哟,这不是吴金星吗?”
吴金星刚踏入潘新究道堂,就听见了一个嚣张的声音。
吴金星黑着脸扭过头,看见陈月樱正在柜台上翘着二郎腿,做派无比放肆。
“你那是什么眼神?”陈月樱嚣张到不行,“告诉你,现在我夫君可是当官的,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要不然老子就把你给举报了!”
吴金星白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这么说起来,我最近听到风声,贵虹州的千面神偷也到长安来了,要不去跟你丈夫说一声,说不定能混个大功劳呢。”
“咳咳,瞧您说的什么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陈月樱马上收敛起姿态,端上一杯刚泡好的茶,“来,您先润润喉。”
吴金星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你丈夫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家打算重用他,把他收入自己的势力,可能是因为看到他没什么背景吧,”陈月樱耸了耸肩,“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反而是我们往陈家中安插了一名暗子。”
“安全优先。”吴金星提醒道,“没必要为了这而冒风险。”
“放心吧,一有风险我就让他出卖你的一点情报,保准得到陈家信任!”
“咳咳,”吴金星顿时被茶水呛了一下,“你他妈给我滚!”
平静了几秒,他才继续问:“最近长安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陈月樱歪着头沉思了一会:“最近长安倒是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来的人都挺有钱,最近偷到了不少值钱的玩意。”
吴金星扶着额头叹息了一声:“我刚刚才遇到一位游戏人间、乔装成普通人的大能,你小心点可别偷到这些人头上,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这事?”陈月樱一惊,“看来最近得先避避风头了。”
忽然间,吴金星感到自己的传讯锅忽然响了。他接通后发现是潘瞬坤打过来的。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潘新究道堂。”
“你在那里稍等一会,不要离开,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出什么事了吗?”吴金星不禁有些疑惑,因为听上去似乎很急,但是从潘瞬坤的语气中却没有感觉出来。
“没什么大事,或者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潘瞬坤顿了顿,“就是这一次潘家的任务到结算的时间了,也是发布下一次任务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