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瑜垂眸用饭。
祖父祖母早不在,父亲母亲故去后,苏家只剩下了她。
至于外祖家,外祖父外祖母早些年也不在了。
直系亲属都已不在,她确实是个孤女。
倘若她要履行父母定下的婚约,唯有舅父舅母出面。
倘若不嫁人……
不管嫁人与否,今后的人生路,她得规划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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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雨滂沱。
因白天睡过,苏心瑜难以入眠。
耳听屋外雨声,仿若依稀夹杂着刀剑相交的打斗声响,再细听竟没了,只余雨声。
这一夜,她睡得不踏实。
次日醒来,天光大亮,雨已停歇。
想着要买些称手的器具,以便今后自谋生计,苏心瑜决定上街。
出门前,与沐荣道了一声:“舅父,我想去街上逛逛,顺带吃早点。”
沐荣含笑道:“也好,过两条街就有家不错的早点铺。”
到了舅父所言的早点铺,苏心瑜与琴棋甫一落座,隔壁几桌的对话传入了她们的耳。
一位老者道:“你们听说了么?昨夜大雨,大理寺陆少卿查案,身受重伤,生死不明。”
有中年男子颔首:“听说了,据说就在沐家所在那条街上受了伤,被人救回陆家时,已不省人事。”
闻言,苏心瑜问:“老伯,大叔,你们说的陆少卿叫什么名?”
老者答道:“陆承珝,国公府三房的公子。”
中年男子也道:“他没当少卿前,年少征战,杀人如麻。任大理寺少卿后,办案手段狠辣,传闻能止小儿啼哭,教人不寒而栗。”
有年轻男子附和:“此等人物必有仇家,受此重伤,不足为奇。”
有人摇首喟叹:“太医院救了一整晚,到此刻也没一个太医从陆家出来,凶多吉少喽。”
琴棋小声嗤道:“陆大人是个冷酷无情、不近人情的,定是被人寻了仇。”
苏心瑜黛眉蹙起,陆承珝竟有这样的名声,怪不得瞧着又冷又凶。
还有昨夜听闻并非幻觉。
教人惊愕的是,事发地竟在沐家边上。要知道舅父家沿街,地段还算不错。可见京城繁华是表象,世道不稳是内在。
如此一来,外科手术的本事在此世道当有用武之地。
京城能工巧匠如云,大抵有她所需之物。
“琴棋,等会随我去买些物什。”
“小姐要买什么?”
“羊肠、棉花、亚麻、当归、红花、麝香、硫磺等等……”
在古代,缝合线只能自己做。植物材料、动物材料、以及合成材料的缝合线,她都要做一些。
除此之外,她还得打制缝合针、手术刀等。
今日有得忙了。
琴棋拧眉不解:“羊肠?小姐,那可是以往的你看都不敢看的玩意。”
苏心瑜微笑:“今昔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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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院中。
落叶打着旋,飘零着落于地,被风一卷,在空中又翻了几个跟斗。
沐荣悄然把儿子喊到书房,压低声:“海驭,心瑜嫁与你如何?”
沐海驭吃惊:“父亲,您说什么,心瑜表妹不是与陆六郎有婚约么?”
“婚事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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