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谁都知道这种小摊只要吃的人多,其实不少赚。
爸妈不如借着那个门市部做这,比当大院门卫、去食堂做事腰板硬得多。
这腰都受了伤,还那么弯腰屈膝干嘛。
而且这也是他出去看过才有的感受:“哪怕沪海,外滩那么有名的地方,轮渡过江对面就跟农村似的,差距比这里还大,但这边就不像市里面那么严肃,这时候在这种地方做生意,才更安稳,不会被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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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敏感的节骨眼儿上,他不会像尤启立那样去碰得头破血流,但有这么个反面教材或者说是明灯,自己跟着捡生意好像是真不错。
二凤听得似懂非懂,但猛点头。
冬季枯水期,江水就不会漫到长长的石阶上,下船还要走几步江滩,岸边还有杂乱的草丛石坎。
让卫东顺着比较熟悉的那片周边农民自发交易的石阶过去,还给二凤点拨这里是最早卖腊肉的地方,但这边鱼龙混杂,摸包盗窃较多,也怕清查抓买卖……
就看见石阶边有俩小孩儿,正在急切的扒拉过路人说什么。
这种组合配置立刻把让卫东的警惕性提高,拉着二凤狗蛋横向移动绕开些:“特别注意这种……”
话没说完,其中矮点那个,分明就是被让卫东卡过脖子脸对脸挤出钱的家伙,居然注意到这不规则移动,看过来立刻灵活跻身,凑近看清更直接噗通跪到跟前:“哥!救救三姐!救救三姐啊!”
说着还娴熟的抱腿扒拉抹眼泪。
让卫东连忙给二凤介绍:“你看,就是这种骗人招式,顺便摸包……草尼玛!”
他腿上绑着钱啊!
小兔崽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还要用江湖上传说的刀片划开裤子偷钱吗。
所以毫不犹豫的抬腿猛踢,不是踢人,而是想把小孩儿甩飞。
没想到这货跟树懒似的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撒手,还叫:“哥!哥,我找到大哥了,大哥!我不摸包,不摸包了!”
让卫东使劲甩了好几下腿都没得逞,高点那个也闻声挤过来,也是噗通一下滑跪,娴熟又利落的抱腿!
这尼玛还怎么甩,踩高跷吗?
好在有帮手,二凤直接上手拽开,狗蛋也嘿嘿笑着把高的那个揪起来。
小子使劲挣扎却也不踢打,被抓在空中还抱拳拱手:“大哥,救救三姐,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看一哈嘛!”
让卫东不上当:“哎哟,又有新招数了,上回哦对,那个女的叫我去什么来着……”
高点那个使劲摆手:“没了,没了,大娘叔爷他们被抓了!我们没有了!”
让卫东猛的想起国庆后回来买东西,这片儿看见贴的布告上大红勾。
著名的已经开始了吗。
抓一百多万,两万多人,才把这股因为改开导致的突然贫富失衡,贼盗丛生的乱局镇住。
好比眼前这刚开始繁茂起来的批发市场,就该把这些坑蒙拐骗偷的毒疮剜了去。
上回来都觉得干净许多。
所以让卫东毫不同情:“活该!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毙七八回都嫌浪费子弹,丢开些!”
二凤和狗蛋闻声直接甩掉。
可俩小子灵活落地,又锲而不舍的扑上来抱脚,搞得让卫东闪躲蹦跳,颇为狼狈。
石阶上不方便施展篮球身法嘛。
二凤还笑,跟狗蛋左右帮忙阻挡。
俩小子不笑,一个扑,一个跪下来猛磕头:“大哥!真的,真的,我们不敢了,救救三姐!你看一眼,看一眼!”
这没法作伪,在岁月和江水中洗刷得像磨刀石那样光滑,中间还下弧的石阶上,这孩子额头第一下就见血了,真是猛的砸头到地上!
还半点不犹豫的继续砸!
让卫东本来都说:“少跟我耍狠……”
内心也卧槽,这特么太狠了吧。
大点那个看他站住了,也立刻有样学样低头猛砸,咚咚的更吓人!
好在是拉扯了一番,渡船下来的乘客走得七七八八,但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这里。
让卫东周围没那么拥挤,宽松些反而有安全感,皱着眉:“哪里看?”
高的那个马上连滚带爬的就翻到石阶下探头招手。
让卫东看这里也不可能搞出什么幺蛾子,顺着跳下石阶侧面。
就像桥洞似的阴暗角落里,那个曾经想骗让卫东的姑娘,衣着单薄的蜷在一堆破布里,浑身发抖口齿不清还猛咳:“二,二娃,莫,莫,莫要剥壳壳,二娃……”
偏偏老保安就听说过这些词,剥壳壳就是摸包扒窃。
小点那个从另一头挤进来眼里挂着泪:“大爹遭敲了沙罐,大娘还关起的,师爷跑了,大姐也死了,他们好多都遭抓了,三姐带我们躲起来,真的没有剥壳壳,没有偷了!”
鬼才信狗能改了吃屎,这都是报应,被偷被敲诈的那些人找谁说理?
让卫东刚准备起身走掉。
二凤却伸手摸摸那姑娘额头惊呼:“好烫,她要烧死了!”
那是你没见过她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