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文应这会儿满头大汗,脑中一片空白。
他对自己和吕夷简之间的联系会暴露,缺乏起码的危机感。
赵祯如此年轻,又被刘娥牢牢把持朝政数十年,身在宫中的权宦,那都是看在眼里的。
谁心底对这个年轻皇帝没点轻视了?
尤其是刘娥死后,赵祯仁德的表现如故,就更让宫内之人升不起敬畏之心。
世人总是畏威而不怀德的,特别是太监这些残缺之人。
因此,赵祯当着他的面点破此事,阎文应瞬间懵了,他只知道自己铁定完了。
能否保住一条性命,那都要看赵祯的心情了。
内官太监不同于外朝的臣子,北宋优待士大夫,可不优待他们。
就算是权臣如丁谓,都妄图把持朝政了,刘娥拿下他之后也只敢流放了他,没下手杀了。
所以,吕夷简肯定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阎文应可就不行了。
跪在地上,阎文应怔怔的一语不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完了!
“砰!”
赵祯一拍石桌:“说话!”
阎文应浑身打了个激灵,马上惊恐万分的连连叩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他有些受惊过度了,只知重复的叩头和认罪。
赵祯皱了皱眉头,怎么此人心理素质如此之差?
自己只是吓了他一下,反应便如此强烈。
“唉!朕还以为你阎都知敢勾连外臣,有多大的本事呢?怎的现在如此惊惧了?”赵祯冷笑道。
阎文应赶忙辩解道:“老奴不过是官家之奴,能有何胆?官家太看得起老奴了。”
他为何这么干脆的就认了?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一个太监而已,赵祯要办他根本不需要所谓的证据。
只要赵祯想要搞他,一个看他不顺眼都能当做缘由。
至于外朝的官员,皇帝处置宦官,大部分文人士大夫高兴还来不及呢,谁又会去阻止?
所以,阎文应认罪的非常快。
赵祯身子前倾,紧盯着他问道:“既知自己为天子家奴,还敢做出这等事来?”
“老奴,老奴......”
阎文应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历史上自己就是听了这人的话,才决定废后的?
赵祯看着阎文应的表现有些失望。
因为此人与吕夷简,自己不仅决定废后,还关闭了台谏部门,赵祯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
在人的记忆里,总是会将事情向有利于自己的一方去美化的。
赵祯一心想做仁王圣君,所以历史上自己那些一意孤行的事,在他的记忆里自然就慢慢的将锅分给了他人。
赵祯没好气的说道:“别结巴了!给朕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和吕夷简勾结在一起的!”
“是!是!”阎文应忙不迭的回道,“早在章献明肃在时,吕相......”
说到这里,他看到了赵祯的脸色,突然改口:“吕夷简命人在老奴的家乡寻到了老奴的兄弟......”
在阎文应的讲述中,一切都是吕夷简主动找上门来的。
他先是交好了阎文应的亲族,然后又不经意的让阎文应知晓此事。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他阎文应就被吕夷简给拉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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