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山人?”
封十二在马车里听到小年带回的消息,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五岳山人就是给逍遥楼题匾那位?”方桐记得这个名号,那晚在逍遥楼外,他还特地问过店里的掌柜。
封十二点头:“五岳山人是当世书法大家,深得文人推崇。”
“难怪听见这些人争吵。”方桐了然,“原来是为了追星。”
“追星?”
“就是把对方当作天上的星星崇拜仰望,”方桐解释,“星星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这就是追星。”
“这个解释倒也贴切。”封十二笑笑。
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就像白纸上多了一幅画,颇显生动,方桐看他两眼,也跟着笑了。
“那位敬王为何会来临水县?”她好奇问道。
一个小小的县城,来的不是贵人就是名人,偏生还凑到了一块儿,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按你的说法,敬王来此也是为了追星。”封十二道。
方桐八卦之心陡涨:“五岳山人也是他的偶像?”
“偶像?”封十二咀嚼着这个词,微微点头,“敬王从小酷爱书画,他为了与五岳山人结交,不惜花重金在各大风景名胜之地购了宅子,赠予五岳山人供他歇脚。”
方桐嘴巴微张,这不就是榜一大哥吗?还是不贪图美色那种。
“他真大方。”她由衷赞叹,“可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固州是敬王的封地,固州治下六城十八县的税赋,有一半归他所有。”
这是皇帝对一个残疾儿子的照顾,不过这样的恩宠只有一代,到了敬王的儿子那代,封号会降级,税赋分成也会再降。
敬王大概想得很通透,不但不急着生儿子,反而将大笔银钱挥霍在自己喜欢的吃喝游玩、笔墨书画上,彻底奉行人生在世只求一乐。
方桐听封十二讲了这些,脑子里勾勒出一副声色狂徒的形象。
这位敬王虽天生跛足,却比许多人都自在多了。
方桐忍不住同情地扫了封十二一眼,惹来他的回望。
“怎么?”
“没什么。”方桐双手平放在膝头,“我若是他,也愿意这么逍遥一生。”
说到逍遥,她心中突然一动。
“那日在逍遥楼外,你除了五岳山人还提到了敬王,难道逍遥楼是敬王开的?”
五岳山人的笔墨千金难求,逍遥楼的东家定非常人,才能请到他来题匾。
方桐还记得,那日封十二对掌柜说,五岳山人与敬王交好,不用担心酒楼开不稳当,岂不表示酒楼背后与五岳山人,或是与敬王有关。
“你猜得对,”封十二道,“逍遥楼真正的主人正是敬王。”